“九十、八十、七十……”见我不作声,小飞伸出指头,竟然像做生意的讲起了价钱。?武+4!看!书′ !埂/欣.蕞`全,
“你啊。”我扯了一下他耳朵,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他的口袋。昨天才从信用社取出来,今天就断了一截。
怪不得昨晚做梦拉屎,原来是要破财。这是今天早上正熙那小子给我圆的梦,那小子经常在校外打麻将,特信这个。
“还是我哥好。”小飞拥抱住我,撒了个娇。
“爬一边去,恶心。”我笑着给了他一拳。
最后,我还破费了十八块钱,在校门外的小饭馆里叫了六份饭,招呼他那些难兄难妹儿吃了才算了事。
吃完饭,小飞和那几个小子发动了摩托车,那两个红头发小妞在后面抱着他们的腰,一溜烟跑了。他们把车飙得飞快,将那些来上学的走读生吓得直往两边闪。
我看了,吓得不行,连连喊他开慢点,可不见了人影,他们早已飙过学校前边那条公路的弯道。~x?h·u/l_i-a\n,.+c/o′m_
看在姑姑的面上,我给了小飞一百块,谁知,我这不是帮他,而是害了他。后来才知道,他拿这钱不是去买饭吃,也不是买烟抽,而是去买了白面儿。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泪眼问苍天50(1)
那天,当一阵刺耳的警笛在校门外响起的时候,正值下课,操场上、教室的走廊上、校门外一下子聚集了许多围观的学生、周围的村民、租房带学生的家长及摩的司机。
不一会,我班浪哥参与偷窃的消息得到了证实,因为我们看见戴着手铐的浪哥被警察带走了。
浪哥从政教处被警察带出来的时候,低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边脸。他不敢看同学们,被铐住的双手缩在胸前,肩膀缩得很拢。细心的同学看见,浪哥在微微地颤抖,眼眶潮湿,嘴唇咬得很紧,脸色苍白。
他也许是吓怕了,尽管他有胆子跟着河阳镇上的那几个小杂皮去偷李麻子的商店,盗走五千块现金和价值两千块的烟、酒等物品,但是,他毕竟不是那种久经沙场的惯偷,他才十六岁出头。`7*k′a¢n-s¨h!u*w,u+.!c¢o.m¨
他没有见过这阵势,也还没有真正知晓法律的威力,所以,此时他的恐惧是可想而知的。
同学们也被这阵势吓傻了,看见浪哥被警察带出来,一个个纷纷往后退,本来很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班上的同学都不说话,眼睁睁地看着浪哥,心里挺不好受,那些心软的女生开始抽泣。因为浪哥毕竟与大家共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彼此间又相处得不错,见了这情形,谁心里都会难受。
说来奇怪,平时同学们在看电视的时候,看见里面的坏人,大家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揍他几拳,踹他几脚。可是,面对眼前法律意义上的坏人——我们的同学浪哥的时候,大家竟然恨不起来,不但恨不起来,反而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甚至还有的同学小声咒骂李麻子,怨他没有把钱好好藏着,怨他没有把防盗设施搞好,否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那么,浪哥也就不会被抓走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呢,是不是我们的法律意识淡薄而看见坏人不恨?是不是我们的情感判断出了问题而不能正确明辨是非?或者是因为浪哥和我们绝大多数同学一样,都是一个父母在千里之外打工的空巢儿,一个被贫穷和落后抢去了父母关爱的留守少年,一个被金钱与欲望夺去了家庭温暖的留守少年?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校门外又起了一阵骚动,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一声“我的浪儿啊”的伤心呼喊传来。一个满头白发,一脸皱纹,背驼得很厉害的老农走了进来。
他挽着一只裤腿,脚上满是黄泥。看得出,他是从庄稼地里出来的。原来他是一大早接到学校通知之后闻讯赶来的浪哥的爷爷。
浪哥的奶奶死得早,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门打工,家里就只有他和爷爷两个。爷孙俩相依为命,共同支撑起一个空巢之家。
浪哥的父母进的厂效益不是太好,寄回的钱很少。爷爷七十多岁了,还种着庄稼。家里的钱不宽裕,浪哥读书要书学费、生活费,父母寄来的钱不够,爷爷就在农闲的时候打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