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型性格具有历史人的意识。?纨, · ·鰰*占, ′哽?新`最\全,其最深层的情感是一种对事物的过程的不信任,随时准备承认一切事物都会出错。因此破坏型性格就是对自身的依赖。”
“破坏型性格认为没有什么是持久的。但恰恰是因为如此,他处处都看见道路。当其他人碰壁时,他也看见一条路。但是因为他处处都看见道路,所以不得不处处清除路障。他并总是使用暴力,有时也使用最巧妙的力量。因为他处处看见道路,所以他总是处于十字路口。他不知道接着会是什么。凡是存在的东西都被他变成碎石,但不是为了制造碎石,而是为了开辟出通过碎石的道路。”(12)
所谓破坏型性格不是生理意义上的,而是一种社会意义上的无政府主义人格化。对照《勇士纪念碑》可以看出,克劳斯也符合本雅明所概括的破坏型性格。
在《卡尔·克劳斯》中,本雅明更具体深入地分析和肯定了克劳斯的破坏性。人们普遍称克劳斯是“讽刺作家”,但往往是在贬义上使用这个头衔,即把克劳斯的作品说成是一种地区性艺术,一种“文学消费品”。*l¨u,o,l-a¢x¢s-w,.?c*o?m*本雅明则接过这一称谓,做出褒义的解释,给予克劳斯以高度评价。他指出,这一称谓恰恰能体现克劳斯作品的意义。这个时代是人们踏上坦克、戴上毒气面具的时代,人们是从眼泪中而不是从笑声中逃出来。这正是伟大的讽刺作家得以存在的基础。“讽刺作家是这样一种人,在他们笔下,吃人也被纳入文明。”
但是,更重要的是,如同对超现实主义一样,本雅明此时对克劳斯的局限性也提出批评。在本雅明看来,克劳斯的根本缺陷是“他从未理解社会学分析”。克劳斯是用一种非资产阶级社会的标准来揭露和批判资产阶级社会。但克劳斯的标准是一种“神学标准”。他不懂得“感受力是应对社会关系的能力”。克劳斯对文学堕落的集中体现——资产阶级报刊进行了无情的批判,指责“新闻业是对文学活动、精神、精灵的背叛。无聊的闲话是其真正的实质,所有的专栏都不断地重新提出愚蠢和邪恶力量之间的关系这一不可解决的问题,其表现就是流言飞语”。+天+禧¨暁*说!王· ?首/发~他把文人和妓女相提并论,认为,文学活动是纯粹精神支配下的活动,性是纯粹性欲支配下的活动。他指责文人从事新闻业是堕落,甚至提出:“贫困能使任何男人变成记者,但不会使所有的女人变成妓女。”“在克劳斯看来,人的健康状态不是通过革命变革而解放自然(本性)的命运和实现,而是纯粹自然的一个因素,一种没有历史的原始自然的因素。”本雅明批评说,正是在把文学和卖淫联系起来、归结为自然时,暴露了克劳斯的错误的批判基础。不论是对新闻业的抨击还是为卖淫辩护,都表明克劳斯从来不懂“社会学分析”。克劳斯把卖淫看做女性的性欲的一种自然形式,而不是一种社会变态。实际上,“性交只是与商业交往纠缠在一起,才构成卖淫的特征”。卖淫是“商品交换的一种现象”。克劳斯所谓的“纯粹精神”也不过是“无价值的胡思乱想”。
本雅明认为,克劳斯仍停留在古典人本主义的范畴内。而马克思早就提出了与古典人本主义相对立的唯物主义人本主义。本雅明引用了马克思在《犹太人问题》中的论述后解释说:“人的成长实际上不是发生在自然领域,而是在人类领域,在争取解放的斗争中;人是由于他对反对剥削和贫困的斗争做出的反应而被承认的;从神话中解放出来只能是唯物主义的解放,而不能是唯心主义的解放;创造不是起源于纯粹状态而是起源于清洗活动”。但是这些在克劳斯的思想中毫无踪影。因此,本雅明否定有的评论家的评价:“克劳斯站在一个新时代的前沿。”他认为,克劳斯是“最后一个资产阶级”,“他站在末日审判的门槛”,“在末日审判时提出控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