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既被抬高,又被贬低”(31)。
讽喻因素的二元对立导致了形象的破碎化。历史的衰败表现为支离破碎的废墟。废墟里的碎片、遗存正是巴罗克文艺创作的最好材料。“在巴罗克文学中最常见的做法是,没有任何严格的目的而不断地堆积碎片,在对奇迹的不断期待中把重复陈词滥调当作强化的过程。”(32)虚假的整体被打破了,碎片具有了独立性。由此出现本雅明所说的“废墟崇拜”。例如,建筑废墟就体现了自然史的破坏效果。“在衰败中,只有在衰败中,历史事件的过程不断萎缩,最终被吸收进背景中。”巴罗克艺术对废墟的迷恋还表现在对人体的废墟——尸体的迷恋上。“在17世纪的悲剧中,尸体成为最突出的形象道具。”(33)巴罗克悲剧喜爱展示酷刑场面,乃是出于其内在逻辑:“人体也不能免于规定有机体的毁灭的律令,因此真正的意义必须从其碎片中积累。……于是,悲剧中的人物死去,仅仅是因为只有如此,他们才能进入讽喻的家园。他们达到自己的终点不是为了永生,而是为了产生尸体。”(34)另外,如前所述,悲剧中没有活生生的丰富人格,讽喻人格化让位于讽喻形象(emblem)。结果,在舞台上,物体压倒了剧情,物重于人,片断高于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