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会表现得相当地愉快。可是,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新学期来临时的兴奋。走在学校外边那条阴暗的村街上,梅的沉默犹如村民家那扇油漆斑驳的老式木门。
为了打破沉闷,我无话找话,说:“现在过年越来越不好玩了,家里冷清清的。”
梅淡淡笑了一下算是回答。
我用小手指头钻着耳朵眼,又说:“我的打算是今年的考试排名争取上升一点,老爸把我耳朵都嚷起茧子了。”
梅终于开口了:“有老爸嚷你,那是你娃的福气。”这是她说的唯一一句带有温度的话。
我问她新学期有什么打算,梅轻轻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一天天过。”
我说:“你该不会是老了吧,怎么这个样子?”
梅说:“我就想马上老去,坐在夕阳下,什么都不想。”
梅的话语,和她披着长发的身影,在夜里看起来好冷。
那时,我想对梅说一句话,但终于没有说出口。
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开口对梅讲那句话,现在,她沉醉在自己的纯净里,以一种极端的方式——疯傻,将我想说的那句话彻底地封闭在了我的嘴里,让我在心里千遍万遍地重复,就是到达不了它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