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出去!”
除韩瑗、来济都打发走了,俩人对望一眼,还是来济站出来说话——眼下诸位宰相里能跟皇上说几句贴心话的也就剩他了,韩瑗先前因褚遂良之事已跟李治闹得不愉快,于志宁胆战心惊只顾自保,至于元舅无忌,还能把舅甥之间最后那点儿脸面撕破吗?
“陛下!”来济的声音十分沉痛,“臣为当今国事深感忧虑……”
“唉……”李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忧虑,朕何尝不忧虑?如今连朕视为股肱心腹之人都不能明白朕的心意,你说朕愁不愁?”
来济听得懂言外之意,心弦一颤——如何抉择?是屈从上意保得富贵,还是仗义执言慷慨赴险?
片刻犹豫之后,来济牙关一咬道:“大奸似忠,大伪似真,陛下所言股肱未必真股肱也!谗佞之徒,国之蟊贼,争荣华于旦夕,竞势利于市朝。先意承志,以悦于君。以疏间亲,宋有伊戾之祸;以邪败正,楚有郤宛之诛。忠臣蒙冤,君子饮恨,古事可不诫哉?”
李治见他这一大套冲的又是李义府等人,早没耐心再听下去,自御案随手抄起一卷书,假模假式看着。
“砥躬砺行,莫尚于忠言;败德败正,莫逾于谗佞。良言逆耳之辞难受,顺心之说易从。彼难受者,药石之苦喉也;此易从者,鸩毒之甘口!当今谁进药石、谁谋鸩害,陛下举烛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