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在史册里也好,声名狼藉也罢,我只要他在身边,不管是内卫还是罪臣,是邱月落还是许卿言。′w^a~n!g`l′i\s.o′n¢g\.+c·o^m·
霜悬出鞘,撇在身侧,夏衍的手在抖。强行打通经脉,身体有损,退无可退的城门下,一人对百余名羽林军。邱茗动了眼皮,贴在胸口昏睡,溢出血的嘴角,好像在笑。
多少次生死相随,这一次,别无二致。
半个时辰后,神都街角,疾驰而过的马车里飞出两黑色身影。
一少年轻盈落地,而怀抱伤者的人刚着地,膝盖一软磕到地上,喘了两声。
“公子,您没事吧?”
药效未过,一人重创禁军,夏衍受了伤,但这不重要。
“无事……”
他更在意邱茗的情况,逃出来的路上,他扶着脸喊了几次没反应,再低头,衣衫上染红一大片。容风很着急,刚想搀人,身后紧随而来一阵骚动。*9-5+x\i\a`o,s-h-u\o·.¢c-o\m~
“公子,您先走,我引开他们。”
“不行……云炎不在,你应付不了他们。”
“没时间了!”容风按下他的手,“副史大人不能耽搁,您快去找大夫,阿松会找到我。”
不等他拒绝,少年翻身上马,高勒缰绳,迎着搜城的侍卫疾驰而去。
夏衍不敢久留,转身拐弯进小巷。叛逃出宫,满京城追杀,他不能回帅府,更不能带邱茗回大理寺,处处暗藏危险。
忽然,狂风刮来,有人从屋顶飞下,夏衍立刻拔剑准备应战,可胳膊一麻,晚了一秒,那人翻腕举剑刺来。
不好!
夏衍心咯噔一声,哪知剑刃在眼睛前停下。
“闹出这么大动静,玉皇大帝来了也得个你两磕一个,”来者嬉笑道,收剑半跪行礼,“好大的本事啊,十三。”
竹简之!
夏衍惊讶,“你怎么会来神都?”
“不是我要来,”竹简之摊手,指了身后,“有人着急上火,我不能把他一人扔沙漠里吧。,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夏衍顺手势看去,一拎药箱的年轻人跑向他们,上气不接下气,见夏衍浑身血,邱茗被扎得跟刺猬一样,快要疯了。
“到底什么情况!你两造反了?!”
“宋子期?”
夏衍没想到这两人一起出现,迎面险些挨一巴掌。
“宋大夫,息怒,救人要紧,”竹简之拦腰抱住打圆场,下巴点了那头昏死的人,“消消气,再骂我家少公子,他就要哭了。”
很快,神都城偏僻的医馆,盘坐桌前的老郎中杯中酒还未喝进嘴,嘭一下大门被踹飞,一叼竹叶的人一剑横脖子上。
“老人家,劳驾借您门店一用,钱银管够,只是别把今晚的事说出去,不然……”
目光一冷。
“来年给您坟头上香。”
腊月的上京城这几日不安宁,上到皇宫下到百姓,无人不谈及太子生辰日遭刺杀的事,而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行书院内卫。此等危险人物竟然被羽林军主帅救走,一时间街边巷尾人心惶惶。
有人说邱茗怕太子继位没他好日子才出此下策,诓骗了夏衍换自己一条生路,也有人说夏衍身为边军后裔对朝廷早存异心,私联内卫是为了造反。传闻抓住二贼,不问死活都有重金奖赏。
然而市井流言散布各处,那一夜后,再也没人见过这两人,大理寺推脱近日陛下下旨重查旧案,不知二人去向。
无人在意的城中空屋,不知从何时起夜里偶尔亮起灯火。夏衍不喜欢远房表叔留下的这栋宅邸,荒了很久,可眼下没有比这里更适合藏匿的地方。
集满灰尘的地板,杂物木板胡乱堆砌在墙角,推开门板,觅食的老鼠受惊吓溃逃。唯一干净的地方是床铺,以及勉强翻出的碳炉。
整整三天,邱茗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那天晚上,宋子期剪开人的衣服,拔出箭头,身上留下几个硕大的血窟窿。容风给夏衍包扎胳膊,看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往外端,心里很不是滋味。
床上人还在睡,夏衍握住对方冰凉的手,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猝不及防,那么不真实。
烛光晃动,照着邱茗的脸更加苍白,伤口处理了,药也喂了,可腕下的脉搏一沉一浮,毫无生力。
“还没醒?”竹简之端药进屋,摸了把脉,“你别急,他伤成这样有口气算万幸,多等几日吧,城边戒严,有消息我再通知你,神都不宜久留,你两最好快点出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