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性咽了两口,没注意,一下呛到嗓子眼,含着苦药捂嘴连咳好几声,夏衍忙给他顺背。¢E·Z+小`说^网` ^无+错^内¨容^
闷气郁结,气喘复发,疼得他自己都分不清,心上如钉了钢针,没呼吸一次痛感更胜一筹,无形的手抓挠内脏,要生生活剖了他。
咳声听得揪心,夏衍一遍遍安慰,掌心下尽是细碎的颤栗。
“月落,没事的,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
“常安呢……”
邱茗气缕如丝,喘了好一会,恹恹地重复了一次。
“常安去哪了……”
“他没事,”夏衍喉咙发涨,强笑回应,“颜子桓看着,你方才不是过见过吗?”
“见了……你们想到办法了吗……”
无神的眼里晃过光,很快转为暗淡,夏衍一时语塞,不知怎么答。
两个时辰前,颜纪桥火急火燎闯入屋内,告诉他们:常安找到了。
一听常安的名字,游荡的灵魂瞬间回到身体,毫无活气的人掀被下床,一膝盖跪地板上,在夏衍半架半抱的情况下见到了掉下山崖的小孩。!l~a\n^l^a*n`x^s...c!o+m~
常安刚醒,半躺床榻上,小胳膊夹了两片木板,额头缠了好几圈绷带,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像在发呆。
“常安!”
颜纪桥本想说什么,可邱茗根本没听,不顾浑身疼痛,一把抱住小孩,犹如濒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什么都没了,一趟再无归期的路途,留下遍体鳞伤的心和不堪回首的过往,这个从雨里捡回的小孩成了他为数不多的牵绊。
“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对不起,我没拉住你……”
“……”
小孩眨了眼睛,疑惑地看了围坐床边的几人,在邱茗放开他时仔仔细细端详他的脸,懵懵开口。
“美人哥哥,你是谁啊?”
刹那间空气凝固,晚秋的凉意贯彻心底,邱茗一怔,全身发软险些再次倒下,夏衍立马架住,难过又不忍,转向颜纪桥。′4`2`k*a^n_s,h?u?.¨c/o+m/
“到底怎么回事?”
“冲击过大,伤到头部,可能失忆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喂,夏愁眠,你动脑子想想,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能保命已是万幸,你两先别急,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需要多久?”邱茗不想问,然而常安不解又害怕地看着自己,小手缩了再缩,简直在挖他的肉,“太医署的人有没有说,多久能恢复?”
“说不好,最快三月,最慢。”
颜纪桥不愿讲,在场人心知肚明,最慢可能拖一辈子。
常安啊……
回忆不可遏制袭来,青街小巷,满身泥泞的小孩躺在雨里,邱茗一时心软给小孩撑了把伞。谁知,从此之后,这孩子便赖上了他。
脏兮兮的小家伙石墩一样蹲他家门口整整三天,烦得邱茗忍无可忍,拉开门问小孩究竟想怎样。
自己不该带他回家,不该答应他留下。
“常安……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小孩拧眉毛努力思索,委屈道:“美人哥哥,我们见过吗?”
“你想想,好好想想,你有师父,有家,常安,求求你,想一想,求你了……”
“您、您弄疼我了!好疼!”
小孩哇一声大哭,邱茗后知后觉放手,不停道歉。
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摆在眼前。
常安不记得他了。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他生病时日夜陪伴,偶尔和他撒娇讨糖吃。去兖州的路上常安兴奋异常,也许冥冥之中血脉牵引,小孩很喜欢兖北,总求他多留几日。
不记得了……
狂风大作,封死的窗户胡乱打响,令人烦躁不堪,邱茗撑起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摸索。
“起风了,常安会怕的……我得陪他……”
“你这样子没法照顾他!”
“放手……”
一胳膊抵开,邱茗重心不稳,动两下就喘气,依旧挣扎下床,夏衍气不过,直接给人捞上来,用力按住。
“听话,他一时半会好不了,等回神都,我给宋子期写信,他一定能医好。”
“连尘、连尘要怨我了……常安成这个样子,我没保护好他,都是我不好……是我……”
“不是你的错,月落,你讲过,事情发展我们无法预料,别苛责自己。”
“怎么不是!”
声嘶力竭地怒吼划破寂静,他团起被子蜷缩着,忍不住抽泣。时隔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