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林身边,六公主一定安全。/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
“六公主,这边。”
“哥!小心!”
姑娘大力拉下他,锋利的刀刃贯穿胸膛,背后锦缎浸润鲜血,弥漫散开。
“妖妇豢养的杂种!去死吧!”杀红眼的人怒吼,却发现伤错了人。
“婉今……”
跌坐地上,邱茗茫然注视眼前发生的一幕,忽而当空一剑直刺喉咙,脖颈砍去大半,容风飞身前来,想查看邱茗的情况,可对方根本不看他。
温热的液体溅到脸庞,邱茗抬手去碰,一滴血。
六公主的血……宫铃声碎,他刚想探前,大批人涌上堵住去路。
“婉今!”季常林跑来慌忙抱起人,六公主胸口血止不住,气若游丝。
“快传太医!”
“六公主!”
一片嘈杂中,姑娘勉强睁开双眸,无力地笑了笑。
“言寒……你来了……”
“我来了,对不起,不该扔下你,对不起……对不起……”
“你哭什么……”六公主抚上他的脸,“太子哥哥答应我们成婚,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知道,婉今,撑着点,太医马上就到。+h.o/n\g+t-e~o¨w^d?.~c~o^m¢”
血越流越多,六公主浅色的衣衫变的鲜红,若有若无的阳光里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绚烂的,仿佛新嫁的吉服。
“言寒……若下辈子,我不是闺阁公主,你还愿意娶我吗……”
“愿意,无论什么身份我都愿意,婉今,别说了……”
那你要记得啊。稍有惊动就被我吓到,不会骑马还逞能上山陪我。
好想和你成婚,点燃红烛,红罗帐起,若来生,你不是权臣之孙,我不是皇家之女,也许能相守一生了吧……
晨光熹微,晃得人睁不开眼,季常林抱着六公主的身体,失了魂一样。
邱茗僵在原地,容风搀了几次没搀起来。′d-u¨s_h,u′8/8..\c?o′m_
明明不久前会笑会吵的小姑娘怎么就不理他了,那熟悉的眉眼,那温婉的表情,沾满血渍与尘埃,和姐姐那么相似。
“姐姐”又死在了眼前,什么都做不了。
心中一头困兽发出凄厉的嘶吼,老天啊,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邱茗一把推开少年,提剑头也不回冲出去。容风本想追去,转头见云夏衍以一敌三胳膊被砍了数刀,立马过去支援。
爬到树下的曲士良捂住肩部伤口,暗骂邱茗方才一剑把伤口全划开了,谁知下一秒,明晃晃的长剑捅入腰侧,紧跟又是一剑,故意避开要害,挑断手脚经脉,痛得人惨叫。
“邱茗!行书院滥杀无辜,皇帝迟早将你们这群畜生五马分尸!”
曲士良满眼血丝,但邱茗根本听不到,拎起满身血洞的人逼到悬崖边,目光空洞,注视脚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看着他失魂落魄,毫无反抗之力的人骤然失笑。
“你恨死我了,副史大人,想不想听听江州全部的秘密?”
犹如浇下一盆冷水,邱茗瞪向他,曲士良口吐鲜血继续道。
“我说过,这笔账您算不清的,如果我当真十恶不赦,怎可能侍奉御前十余年相安无事!沛王起义造反,是多少人期望的结果,你以为仅凭数日勾结的地痞莽夫便能数月攻入天子脚下,副史大人,醒醒吧!”
他说什么?什么意思?邱茗愣出神。
难道说,当年江州冤案,皇帝知情?!
先帝宾天,恰逢沛王起兵,乱党行至淮州这京畿之地,当时的天后赵知维执掌朝政,令兵部调兵,上定北狄下平叛乱,获得一众人拥戴,由此登上了皇帝宝座。
残忍的真相终于展露眼前,腐烂的尸体削皮剔骨后,他砸了骨骼才意识到,里面早已蛀满蛆虫。
当今圣上,号称千古第一女帝的赵知维,明知江州刺史谋反存疑,却为名正言顺除掉太子魏幽,放任曲士良等人的行为,对他一家人乃至江州百姓见死不救。
寒意深入骨髓,往昔种种在眼前浮现,碎裂。
自己活着,真像个笑话。
“你不是想复仇吗?不是想杀了我吗?副史大人,回头看看自己做了什么?你这种走狗,活着只会牵连旁人……”
“是吗?”
邱茗没有一丝表情,无色的双眸中尽是疲惫。
“那一起死吧……”
不管曲士良一脸恐慌,他困住对方任凭身体往前倒去,耳边风声呼啸,地狱升起的黑暗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