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埋怨。′k!a-n!s`h′u^c_h¢i,./c+o\m¢
赔笑道:“一别数日,许久没听先生的琴了,先生可否弹来听听?”
“手疼,弹不了。”蒲系扭脸。
“怎会手疼,你伤到了?”
沈繁顿时忧心,但蒲系看着他,面脸表情仿佛在说,还不是拜你所赐。
坏了,沈繁清楚自己临走前说了什么,当即服软,“抱歉抱歉,是我回来晚了。”
蒲系不是真生气,他居于室内不曾领略江湖道远,但眼下时局动荡,听说巡国的沛王在秧州结党,跑江湖多少让人不太安生,不由得有些挂心。
耐不住沈繁百般央求,不好抹人面子,闷声取了琴,落座院内,指尖扫过,一席合音按住琴弦。
“沈公子想听什么。”
“《蒹葭》吧。”沈繁仰躺在蒲系身旁,满衣尘土,衣褶拂过青草,终是卸下一身疲惫。
院内琴声幽玄,空中花瓣翻飞,客心洗流水,余响入微风。·比!奇/中\文`网- ?首`发.
蒲系指尖起伏琴声未断,侧身看去,身边人已经合了眼,侧颜英俊,看得人心底池水荡漾。
是该庆幸,还是该埋怨?
他不清楚,复杂的情绪盘踞在胸口,憋了许久,终于在曲目高潮时翻涌出口,化作一气无声的叹息。
那天,新日高山,你说,等我一曲终了,方得人归。
可是,那天我弹了一下午琴,都不见你回来。
沈繁,你真的,又骗我一次,下次不许这样了。
等你,真的太苦了。
旁边的人听着琴音似睡非睡,须臾间,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弄起蒲系垂在身后的长发,缠绕在手中,发丝划过指尖,留恋难忘的触感。
“先生可有心上人?”一语出口,不知是装睡还是梦话。
蒲系指尖一震,琴音错乱,半晌才含混开口。
“不曾。”
他心虚地看向身旁人,花落在人脸颊上,眉尾微微动了动。~5¨2,s′h?u.c*h,e^n¨g`.+c`o′m¨
还好,应是睡着了。
蒲系只记得那日午后,斜阳惬意,薄日桑影,沈繁在他身旁,问了个自己说不出口的问题。
他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会高中进士,到时候沈繁也能名正言顺得个参军位,小公子肯定也长大了,等那时再说,老爷一定不会反对。
本以为能守得这番宁静久远,久到青丝成霜,白首不离。
直到,雪落江陵的那天。
第35章 雪落 骗子……
靖安八年, 江州的大雪下了数日,院外喧闹声嘈杂,蒲系未批外衣, 冒着雪, 一把抓住人的衣袖。
“为什么替我去?”他语气急促,甚至带了几分恼怒, “连发十来封塘报均无消息, 肯定是有人存心拦截, 去上京的官道上必定险象环生,你怎么。”
“所以才不能让你去。”沈繁回过身对人笑,脸上无半点严肃, 轻松地仿佛和平日里外出一样,逗乐道, “没练过一招半式就想去上京送塘报,你也太自信了吧。”
“就因为我不曾习武, 才好骗过他们的眼线,”蒲系完全没心情同人开玩笑,“你和沈畔, 你们常走江湖的一眼便能被认出, 现在去就是送死。”
“我弟那两下子,你担心情有可原,对付几个无名小卒, 你还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你,只是……”
只是什么?蒲系垂下双眸。
只是眼下大军压境, 战事不容乐观?
不是的。
相比战场上的险恶,暗地里的居心叵测才最让他不安。
江州是十万百姓的安慰寄托在他们身上,刺史大人已经拼尽全力守住城门, 但若援兵迟迟未到,即使铜铁铸成的墙壁也会被攻破。在这弹尽粮绝之际,却有人希望他们坐困愁城,用卑劣的手段切断一切发向外部的情报。
蒲系知道这次离开江州前往上京意味着什么。是前途艰险,更是生死难料。
飘落的雪花夹在发间,他固执地认为,只要自己不放手,那人就不会离开,心中不知是悲切还是不舍,偏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忽然间一只手拂过脸庞,眼前人笑地温和。
“放心,这几日雪大,他们不容易找到人,我惹不起也躲得起,你和我弟就好好守着江州,不出十日,我肯定回来。”
“我不信,”蒲系咬牙。“上次要我多等了三日,这账还没和你算。”
对方赌气的一句戳在心坎上,沈繁尴尬地挠了挠头,思来想去,目光扫过院内满地积雪,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