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以为,夏衍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一向感情用事,不想遇上事还会带脑子。.d.n\s+g/o^m~.~n*e?t~
自己当真低估他了,遂笑说:“这点不劳你操心。”
“行书院行事不会不讲章法,若无陛下谕旨,夏将军绝不会下到这狱中来,怎么样?认还是不认,监察御史是不是你杀的?”
反复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夏衍一股怒气蹿上喉咙口,牙缝间挤出两个重复了无数遍的字。
“不、是!”
“是吗?”
邱茗表情未变,突然指尖冷光乍现,两枚断血刃打入腹部,痛得夏衍闷哼一声,却被强行一把掰过脸。
“断血刃,”他凑到夏衍耳边轻语,如此近的距离,湿漉冰冷、夹杂着血腥的气味愈发混杂。
“夏将军听过吧,内卫的刀子可不长眼。”
夏衍当然听过。
内卫刑具,断血刃。
可谓闻者惊惧,用者胆寒。
质地两寸大小的锋利刀片,本体不大,但边刃布满楞齿钉,每刺入一寸血肉,于受刑者而言都如凌迟痛苦难忍,不仅刮骨放血,打入穴位,还能断其筋脉,致人残废。-d^a¢n!g`k_a′n~s-h\u^.`c¢o?m`
“现在呢,考虑地如何?”
夏衍额头直冒冷汗,隔着碎发,愤然瞪着拨弄刀刃的人。
“监察御史,是不是你杀的?”
“你早有定论,何必问我?要杀要剐,随意。”
“夏将军是想和朝廷过不去?”
“你算什么东西?”夏衍低声骂道,“朝廷走狗。”
看来没必要和这人浪费时间,邱茗心里默想,于是挥了挥手。
两狱卒上前将夏衍如烂泥般被扔回牢房,脸着地的瞬间腹部血液涌出,溅了一地。
邱茗蹲下身,姿态甚是怜悯,一声叹气,“夏将军这是何苦,现在认了,兴许陛下念你御前有功,还能讨个降级流放,我劝你想清楚些吧。”
“认罪?好啊!”夏衍突然抬眼,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扯下对方衣领。!3^8+看?书~网? +首\发\
邱茗一惊,霜寒混着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你陪我一晚,我就认。”
邱茗愤然瞪向夏衍,不甘示弱上手挣脱,“我若肯,你敢要吗?”
可夏衍手劲又大一分,完全将他拉下来,起身贴近耳侧。
“帐中香的滋味,小爷我还未尝过,如何?副史大人赠我一晚?不过天狱夜里生凉,不知这草榻邱副史病弱之躯可否睡得惯?”
“茅屋陋庙,我也是住过的。”邱茗冷笑,“只是帐下香,非皇亲贵族不可品,可惜啊,你不够格。”
“你就这般娇贵?”夏衍一使劲,差点撩了邱茗的衣衫。
开松的ling kou露苍白的ji肤外露,寒风灌入,眼前人目光游移。
邱茗杀人的心都有了,用力甩开对方的手,一刀断血刃抵上夏衍脖子。
“隔夜香的滋味,我也不曾尝过,若是能讨得江淩月,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本。”
“行书院擅动大内禁军,陛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可未必,”邱茗直起身,旁若无人地整理衣领,在狱卒面面相觑中离开牢房,“夏将军,好生珍重。”
夏衍一声流氓哨吹出。
“小爷可等你赴约,副史大人。”
第4章 见鬼 什么情况?这死鸟怎把他召来了?……
赴约是不可能的,除非手起刀落把脑袋削了。
上京大明宫城在雪中萧瑟寂静,从南角直通而过的红墙长廊,一方水塘中,假山蒙了一层白,枯枝落雪在池中荡漾,绕过那里便是行书院。
邱茗对宫墙内行书院的铺设并不讨厌,有水汇集的地方总能让他想起江州。
谁知,刚踏入院门便被人勾住了肩膀。
“茗兄,昨日不是你督朝,怎出门这么久?”华师醉一股子玩笑气,“老实交代,是不是找仙乐坊的姑娘吃酒去了,怎么样?牌面不小吧?”
“手拿开。”
邱茗抹开人的手,因为审凤陵台的案子昨日折腾半宿,他没心情谈天。
自邱茗成为行书院副史以来,少有人敢这么和他讲话,除了华师醉。
飞鹤监不止培养皇帝内卫,为掩人耳目,确实会招揽所谓的文人墨客入宫。
华师醉便是其中之一。
这人和他同年入行书院下属的飞鹤监,成天围着他转。华师醉家里曾阔过,进飞鹤监完全是为了写字赚银子,这人平日吃酒听曲,过得快活,心也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