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您的理论有很浓的左派色彩。^薪/丸` . ?榊`栈- ¨哽·欣?嶵^快?
莫兰:从政治立场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个“复杂”的立场问题),我既是右派,又是左派。我是右派,因为我相信应该尊重别人,尊重自由;我是左派,因为我认为我们的社会应该有一个大的变革。
陈:您认为新的社会应该变成什么样子?
莫兰:在一个新的社会出现之前,我们不会知道这个社会将是一个什么形式。我们的还是采集者、猎人的祖先当时是不可能想象后来的拥有国家、城市的社会的。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发展的路向,但看不到具体的形式。我们也不能只靠社会与政治变革来解决社会的重大问题。重要的问题在于人的思想,每个个体的思想。比如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创建之时,发表了一份反对战争的声明。声明宣称,战争的源泉存在于人的心灵之中。人的心灵比大炮、导弹要重要得多,因为是人的智慧设计了大炮和导弹。如果我们不从思想上努力,不从教育上努力,承认他者,认识自我,我们是不可以取得进步的。世界上最难的事莫过于认识自我,我们如果不能认识自我,我们就会堕入善恶二元论。·9¢5~k¢a\n′s^h-u^.\c!o`m′现实的世界是一个复杂的世界,我们不可以简单化,将其化约。
然而,目前我们所看到的正是这样一种善恶二元论,各方都将自己看作善的代表,将对方看作恶的化身。如果在一个家庭内部,在父母与子女之间,在夫妻之间,在朋友之间,在一个办公室、一个车间之内,我们都不能互相理解,我们怎么可以期望一个和平的、互相理解的世界呢?如果人的心灵和社会现实不同时发生变化,我们是不可能达到目标的。没有人的思想的转变,仅仅是社会结构的变化是不会有什么作用的。所以,我认为,复杂思维的概念可以促进人的思想的转变。
陈:谢谢您接受访谈。
————————————————————
(1) 本文原刊于《文景》2002年第1辑。
从中西文化对话到探索生命奥妙
——程抱一访谈(1)
2003年6月13日,法国著名学者、文艺理论家、诗人、小说家程抱一当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y^o?u!s,h/u/l\o^u`./c~o\m/法兰西学院(Académie Fran?aise)创建于1635年,是法国最古老的学术殿堂,是法兰西文化的象征。以维护法语的纯正、完美为使命的法兰西学院接纳一位华裔学者,此是破天荒第一回。程抱一当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一方面毫无疑问表现了法国文化的开放与包容精神,另一方面也显示了程抱一本人以深邃的中国文化背景,熔铸于博大法兰西文化所达到的前所未有之文化高峰。
程抱一原名程纪贤,祖籍南昌,1929年12月生于山东济南。1949年赴法学美术史。程抱一著作等身,70年代末80年代初发表的《中国诗语言研究》与《虚与实:论中国画语言》,分别成为研究中国古典诗歌和中国绘画的经典,奠定了其学术地位。1998年9月发表的长篇小说《天一言》(Le dit de Tianyi)引起强烈反响,获“费米娜文学奖”。2001年底,《天一言》再获法兰西学院法语文学大奖。
笔者最近先后两次同抱一先生长谈,以下是经过整理的部分访谈内容。
问:抱一先生,您已经进入了法兰西文化的最高殿堂,这是法兰西学院第一次将其大门向一个来自亚洲文化系统的学者开放。现在回过头想,您有什么样的感觉,是如杜甫所说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还是如苏东坡所叹的“高处不胜寒”?
程抱一:由于我在这边待的时间比较长,搞了半个多世纪,这是我自己都不能想象的。我这个人身体不是太好,年轻的时候以为会早逝,但都过来了。我是一个非常晚成的人,比如说我的《天一言》,是在五年前——我已经将近七十岁了—&m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