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心安一些了,蒲因一遍遍呢喃着:
“崽崽……崽崽?!”
第7章 第一胎·流产 ——我来或去,不凭你的……
临近拂晓,商什外踩着稀薄的月光归家。′w¨o!d^e?b~o-o!k/s_._c_o/m*
前半夜,他在第一人民医院忙碌,傍晚时分一个学生出车祸,联系不上辅导员,电话打到他这里来,商什外二话不说赶到,有商教授在,学生们有了主心骨,忙乱变得有秩序。
学生的父母在两个小时后赶到,手术室的灯刚灭。
校领导终于来了,但商什外没走,留下安抚学生和家长——肇事司机逃逸了,如何处置,如何追责,商什外应说尽说,即使这本和他无关。
后半夜,商什外在回家还是在学校宿舍凑合一晚中犹豫,街头的风微冷,他最后打了车回学校。的确是存了点心思让蒲因冷静冷静的,看得出来,小孩对他莫名上头,总是黏着他胡闹。
胡闹不胡闹的其实也无所谓,只是两个人没必要太紧密。′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商什外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无所谓地活着。
崽崽?
商什外后半夜无眠,想起这事就觉得好笑,接到蒲因电话时,仍是与崽崽有关。
蒲因顾不得商什外有没有睡觉,会不会打扰他,慌乱地给他打电话——同上次小腹扁了一些不一样,这一次,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小腹平平,探手下去,肚皮没有一点幅度。
崽崽?崽崽不见了!
他这么告诉商什外后,男人竟然笑出声,说不见就不见了,还说他这么厉害,再怀就好了。
蒲因当时就哭了起来,气得胸膛起伏,几乎背过气去,语无伦次:
“商什外你这个大混蛋……还我崽崽!……都是你,都怪你……”
这是他第一次叫商什外的全名。
他不该这么喊的,可他很绝望。也不该怪商什外的,毕竟崽崽没在商什外肚子里,可是蒲因还能怪谁呢,明明他自己对崽崽很上心,那么对崽崽看起来不上心的商什外就成了罪魁祸首。~e~z?k/s,w·.?n~e^t*
他哭得那样伤心,那样凄惨,商什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匆匆回家。
灯火通明,温馨至极,但推开门的瞬间,哭声叠叠不断。
蒲因一见他,就从门口的沙发上扑过来,撩开衣服,哭着让他看:
“崽崽……崽崽真的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好怕……”
商什外揽着人,大掌随着蒲因的小手在他肚皮上摩挲,的确平平,但似乎本就如此。
男人叹了口气,说别哭了,蒲因哭得更大声,掺杂着一丝恐惧。
商什外坐下来,将人抱在大腿上,面上不知摆出什么表情,顿了顿,迟疑着问:
“你流产了?”
蒲因打了个哭嗝,愣住,流产?
紧接着,一声几乎刺破商什外耳膜的嘹亮哭声响起,蒲因太伤心了,比崽崽可能不见还要让他绝望的是,崽崽彻底离他而去了。
流产意味着蒲因第一次孕育生命的失败。他还能再怀八次。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他的第一个崽崽放弃了他,在是否选择出生的选项里,他的第一个崽崽选择了“否”。
蒲因哭得声嘶力竭,忽然想起来,山谷里有这样一句话:
——我来或去,不凭你的意志。
那凭什么?凭崽崽自己的意愿。蒲因有点懂了,在蒲公英的生命孕育中,崽崽是可以选择是否出生的,如何让崽崽选择出生,这才是保胎的关键。
但这“如何”?千古难题。
蒲因力竭,哭到睡着,被商什外抱着去了魏大夫那里。
距离上班时间还早,魏邗被迫加了个早早班,困得不忘揶揄:
“你们小两口到底搞什么名堂?搞来搞去,又搞不出小孩……要我说,你不如找个真能怀孕的男妻……”
蒲因睡得不安,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到底没有醒来,商什外撩起眼皮,魏邗立即闭嘴。
但商什外可管不了魏邗腹诽,魏邗笑了笑,他还真是太多年没见商什外有上心的事或者人了。
不过看起来,商什外也没有太上心,否则他此刻应该抱着人去精神科,而不是男生殖科。
魏邗上次就告诉商什外了,有可能做的时候进空气太多,导致……胀气。
管它胃胀气还是生殖腔胀气,总而言之,那颗小芝麻实在称不上“崽崽”两个字。
“崽崽……”
蒲因呢喃着醒来,身下一凉,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