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愈发修长。这罕见的明亮色调与他冷白的肤色相得益彰，领口露出的一截雪白衬衫领子更添几分矜贵。

他与乌云的红裙形成巧妙的撞色，像是刻意搭配过一般。

“程姨新年快乐。”乌云甜甜地回应，耳垂上戴着的珍珠耳环随着她打招呼的动作轻轻摇晃。

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程度言，他鲜少穿明亮色的衣服。察觉到她的视线，程度言唇角微扬：“新年快乐，云云。”

程母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突然拍手笑道：“你们这身衣服倒是配得很，像年画里的金童玉女。”程度言闻言，不动声色地往乌云身边挪了半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递给乌云。

红包上印着金沙做的蝴蝶纹样。乌云捏到里面硬硬的突起，刚要拆开，就被程母笑着拦住：“傻丫头，哪有当面拆红包的规矩！”

乌父和乌母闻声迎上前来，乌父的目光在程母身后扫了一圈：“老程今年又没来？”

程母无奈地笑了笑：“还在公司呢，跟往年一个样。”她边说边从随行女佣的手中接过锦盒，盒面上精致的云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来，云云。”程母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只羊脂白玉镯，玉质通透如水，在红色丝绒衬布上流转着莹润的光。“这是程家祖上传下来的，我特意让人按你的手围重新打磨过。”

她执起乌云的手，玉镯顺着少女纤细的腕骨滑入。冰凉的触感让乌云微微失神，玉镯在她腕间显得格外突兀，这样古朴贵重的首饰，与她青春洋溢的红裙实在不相称。

这个年纪，应该戴亮晶晶的潘多拉手链或是糖果色手镯，而不是这样一块老玉。

她转动着手腕想要褪下，玉镯卡在掌骨处发出尴尬的轻响。

程母按住她的手：“戴着多好看。”

乌父与乌母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们当然明白这玉镯的分量，这是程家世代传给儿媳的信物。

乌母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道：“既然是你程姨的心意，就先收着吧。”

程度言目光落在乌云腕间那抹莹白上，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窗外炸开一朵烟花。透过天窗，能看见烟火纷纷扬扬地穿过灯笼的光晕。

“要去看吗？”程度言走过来，“天台视野更好。”

程母在一旁笑着推了推乌云的肩：“去吧去吧，年轻人别陪着我们这些老人家了。”她看了眼乌云腕间的玉镯，“这镯子啊，在月光下看更通透。”

天台的风裹着硝烟味扑面而来。

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而最近处的一簇烟花正在他们头顶轰然绽开，千万点金光如流星坠落，照亮了他们的脸。

“五、西、三、二、一！”整座城市开始齐声倒数。

程度言向前一步。他们的影子在烟花照耀下交叠，他低头时呼吸扫过她耳畔。

新年钟声响彻云霄的刹那：“新年快乐！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