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砚悬在半空的手骤然停住,指尖距离那黑漆漆的棺材盖仅剩毫厘,仿佛下一秒就要触碰到某种冰冷、黏腻的未知之物。¨齐^盛^暁`税·王* _追*嶵.辛*章^踕/
苏九娘那嘶哑的嗓音,像一根冰锥狠狠扎进他的神经,让他瞬间清醒。
他猛地收回手,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寒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如同被一条毒蛇缠绕。
他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材,试图从那片黑暗中看出些什么。
那是一口老旧的黑漆棺材,油漆剥落,露出暗红色的木纹,像是干涸的血迹。
棺盖半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怎么了?”周承砚压低声音问道,喉咙有些发干。
他能感觉到苏九娘的异样,她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恐惧,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苏九娘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棺材,瞳孔微微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握着青铜铃铛的手指关节泛白。
铃铛发出细微的颤音,在寂静的停灵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别碰……里面有东西……”苏九娘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压抑和恐惧。
周承砚的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他知道苏九娘不是一个轻易会露出恐惧的人,能让她如此失态,棺材里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一名记者,他见过太多血腥和恐怖的场面,但眼前的景象,仍然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他缓缓举起手电筒,将光柱投向棺材内部。
光线在黑暗中艰难地前进,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
他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棺材里的情况。
起初,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但随着光线的逐渐适应,他隐约看到了一些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些凌乱的稻草和碎布,像是垫在棺底的填充物。
在稻草和碎布之间,散落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像是某种动物的骨骼,又像是人类的残肢。
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头昏脑胀。
他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继续观察。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角落。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小小的、用红绳串起来的纸人。
纸人做得非常粗糙,只是简单地剪出了人形,但却用鲜红的颜料涂满了全身,看起来触目惊心。
纸人的头部被一根细长的银针穿透,银针上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血迹。~幻.想/姬+ ?勉_废`岳+黩`
周承砚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纸人送嫁!
这是鹤鸣市流传己久的一种民间习俗,据说在阴婚中,纸人是代替新娘出嫁的。
而用银针穿透纸人的头部,则是为了防止纸人逃跑。
难道这口棺材里埋葬的是一个阴婚的新娘?
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时,苏九娘突然动了。
她缓缓走到棺材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罗盘。
罗盘的指针疯狂地旋转,最终指向了棺材内部。
苏九娘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念诵着某种咒语。
突然,她停了下来,猛地抬起头,看向周承砚。
“快……看看棺材前面!”她的声音嘶哑而急促。
周承砚一愣,连忙将手电筒的光柱移向棺材前面。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些祭品。
那是一些水果、糕点和香烛,但都己腐烂变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在祭品中间,摆放着一本破旧的日记。
日记的封面己经泛黄,字迹模糊不清,但仍然可以辨认出“鹤鸣停灵堂”几个字。
周承砚心中一动,连忙拿起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开。
日记的纸张己经发脆,一碰就掉渣。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毛笔写成的,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一页一页地翻阅着,发现日记里记载的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停灵堂每天接待的死者、祭拜的流程、以及一些关于鬼魂的传闻。
起初,他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但当他翻到中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段特殊的文字。
“七月十五,鬼门大开,阴阳交汇,怨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