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了进来,像条受惊的蛇,在布满尘埃的空气中胡乱扫射。
光柱晃动得厉害,显出持光之人的极度不安。
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缩头缩脑地挤了进来,正是林家的那个男仆,小刚。
此刻的小刚,脸色比墙上的石灰还要白上三分,嘴唇哆哆嗦嗦,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他那双小眼睛里盛满了惊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仿佛这地下室里藏着无数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一手紧紧攥着手电,另一只手则神经质地抓挠着自己的胳膊,指甲在粗布衣服上划出刺啦刺啦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没人吧?老天爷保佑,千万别有脏东西……”小刚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脚下的枯枝败叶被踩得“咔嚓”作响,他自己先被吓得一哆嗦。
周承砚屏住呼吸,心念电转。
这小子怕成这样,肯定知道些什么。
林耀祖那老狐狸,指不定又在捣什么鬼,这小刚或许是个突破口。
他瞅准一个时机,在小刚背对着他,手电光晃向别处的一刹那,猛地从木箱后窜了出来。
“别出声!”周承砚压低了声音,像头捕食的猎豹,无声无息地欺近小刚身后,一只手闪电般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则扣住了他持手电的胳膊。
“呜!呜呜!”小刚吓得魂飞魄散,手电“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光柱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照亮了一片潮湿的墙角。
他全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眼白几乎要占据整个眼眶。
“是我,周承砚,那个记者。”周承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但语气中的不容置喙还是让小刚的挣扎减弱了几分,“我不会伤害你,放开你,但你不能叫,明白吗?”
小刚的脑袋跟捣蒜似的猛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周承砚这才慢慢松开手。
“周……周记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刚一得到自由,就瘫软地靠在了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这话该我问你,”周承砚捡起地上的手电,光束首指小刚那张惊魂未定的脸,“你三更半夜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做什么?林耀祖又让你干什么缺德事了?”
一提到“林耀祖”,小刚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恐惧像是刻进了他的骨髓里。
“我……我……老爷他……他让我来……来找一样东西……”他结结巴巴,眼神躲闪,显然有所隐瞒。
周承砚眉头一皱,这小子不老实。
“找东西?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能有什么东西?”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小刚,我时间不多,你最好说实话。林耀祖最近是不是在搞什么大动作?”
或许是周承砚的眼神太过锐利,或许是这地下室阴森的环境放大了他内心的恐惧,小刚的心理防线终于有些松动了。
“是……是的……”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老爷……老爷他最近一首在筹备一个……一个很大型的仪式……说……说是能保佑林家百代兴旺……”
“仪式?”周承砚心中一动,追问道:“什么仪式?在哪儿举行?”
“我……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仪式,”小刚拼命摇头,脸上的恐惧更深了,“只知道很邪门……老爷他……他最近经常在深夜一个人出入……出入老宅西边那个……那个锁着的祠堂下面的……秘密地下室……神神叨叨的,不许任何人靠近……”
祠堂下面的秘密地下室?
周承砚的眼睛眯了起来,看来真正的秘密藏在那儿。
这废弃庭院的地下室,恐怕只是冰山一角,甚至是林耀祖故意抛出的烟雾弹。
“他让你来这儿找什么?”周承砚再次逼问。
“找……找一个黑色的……木盒子……老爷说,是以前的老太爷留下来的,仪式上要用……”小刚的声音带着哭腔,“周记者,求求你,别告诉老爷我跟你说过这些……他……他会打死我的……”
周承砚看着小刚那副快要吓尿的怂样,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行了,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小刚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地下室,仿佛后面有厉鬼在追他。
周承砚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他将那本泛黄的日记揣进怀里,又扫了一眼那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