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来时的足迹——那些早已被暴风雪抹平。这是一串新的、纤细的足迹,从气象站侧面延伸向远方,最终消失在冰原的地平线上。足迹很浅,像是留下它们的人几乎没有重量,但每一步都异常清晰,没有风吹雪掩的痕迹。更奇怪的是,足迹周围的雪微微发光,泛着极淡的银蓝色。
"那是..."刑天刚开口,烙印就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他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跪倒。
"刑天?"陈薇紧张地扶住他的手臂,"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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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迹..."他咬牙挤出这个词,"有人...离开了..."
陈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眉头紧锁:"什么足迹?那里只有雪。"
刑天猛地抬头看向她:"就在那里!从气象站侧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雪地上空空如也,那串神秘的足迹如同幻觉般消失了。
烙印的疼痛也随之减轻,变成一种沉闷的、持续的钝痛。刑天茫然地站在原地,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什么。
"你太累了。"陈薇轻声说,语气中带着担忧和某种刑天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我们都需要休息。来吧,先回飞船。"
刑天沉默地点头,跟着她走向"青鸟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记忆与现实之间似乎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毛玻璃。他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但每次试图回忆,烙印就会如忠诚的守卫般用疼痛阻止他。
埃文斯已经启动了飞船的预热程序,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陈薇在舱门前停下,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气象站,眼神复杂得令人心碎。
"怎么了?"刑天问。
她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什么。只是...感觉像是告别。"
舱门关闭,飞船缓缓升空。透过舷窗,刑天看着那座决定人类命运的黑色建筑越来越小,最终变成冰原上的一个小黑点。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仿佛他们遗落的不仅是地点,还有某种无法言说的珍贵之物。
"设定航线回新日内瓦。"陈薇对埃文斯说,"我们需要向联合政府汇报...一切。"
埃文斯点点头,手指在导航面板上飞快操作。飞船调整方向,朝着南方加速。刑天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落在控制台的一个小凹痕上——那形状像是一个孩子的手指印。他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们...是怎么认识凯勒的?"他突然问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薇的操作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调整参数:"在西部废墟的部落里。你忘了吗?那个雨夜,你把他从坍塌的培养舱里救出来..."
"培养舱?"刑天皱眉,"我以为他是部落的孩子?"
"是...是啊。"陈薇的指尖微微发抖,"但部落用废弃实验室的设备...你知道那些游民的习惯..."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但刑天总觉得哪里不对。记忆的碎片如同打翻的拼图,无论如何也拼不出完整的画面。他隐约记得一双信任的眼睛,一句未完成的承诺,还有...左臂上闪着金光的纹路?
"他的手臂..."刑天喃喃自语。
"什么?"陈薇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刑天摇摇头:"没什么。"烙印又开始隐隐作痛,警告他别再深究。
飞船平稳地航行在北极的云层之上。舷窗外,极地的阳光给云海镀上一层金边。刑天凝视着这壮丽的景象,心中却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陈薇悄悄观察着他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悲伤。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左臂,隔着衣料,那里有一道已经愈合的、几乎察觉不到的细长疤痕。她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的云海。
埃文斯在通讯频道里低声与联合政府联络,汇报任务成功和熵增清除协议的终止。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干笑。一切都那么正常,那么...完整。
只有舷窗反射的画面泄露了真相——当陈薇以为没人注意时,她无声地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控制台上一个小小的、手工粗糙的五角星徽章上。那徽章像是孩子的手工制品,用金色的金属片和胶水笨拙地拼成,现在已经被血和灰尘污染得几乎看不出原色。
刑天没有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被云层间突然闪现的一点银蓝光芒吸引。那光芒转瞬即逝,快得像是幻觉。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