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的栖云阁还笼在薄雾里。\0′0￠小~说`网- ′免-费?阅~读?苏若苕对着铜镜理鬓角，指尖在妆台上轻叩三下——这是与春桃约好的暗号。青铜镜面上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却是昨夜在废墟里翻找证据时沾的泥灰。

"小姐，厨房新熬的百合莲子羹。"春桃端着青瓷碗进来，碗底磕在紫檀木案上发出脆响，"王妈妈说特意多放了半勺蜜。"

苏若苕捧起碗抿了一口，突然皱眉："这味儿......怎么像上个月佛堂供过的线香？"她故意把碗底重重搁在桌上，青瓷与木案相撞的声响惊飞了檐下麻雀。

春桃立刻凑过去闻，夸张地捂住嘴："呀！真有股子怪香！莫不是灶上烧火的劈柴潮了？"她指尖偷偷蘸了点汤羹，在桌沿画了个歪扭的莲花——正是软骨香的暗号。

苏若苕把碗往桌上一推："你去厨房问问，这羹汤可还熬了旁的？"她提高声调，尾音带着恼意，"若是药材混错了，仔细我告诉老夫人罚月钱！"

春桃端着碗往外走，临到门槛又回头："小姐可要再喝半碗？我让王妈妈重新......"

"不喝了！"苏若苕抄起案上的《女戒》哗啦翻页，"怪味冲得我头疼，你且去厨房盯着，把砂锅刷三遍！"

话音未落，窗外竹影里闪过道灰影——是阿春抱着扫帚往马厩方向跑，耳尖通红，扫帚苗扫得青石板沙沙响。a%精a￥武+小<说t;{网1? ?免?费!ˉ阅|{;读#

辰时末，春桃从厨房回来，鬓边珠花歪了半寸："小姐，奴婢照您说的，在后门跟张媒婆唠了小半个时辰。"她压低声音，"张媒婆是陈记药材行的常客，这会儿怕是己经颠着小脚去报信了。"

苏若苕拨弄着鎏金香炉，炉中沉水香袅袅升起："阿春昨儿后半夜才睡，这会儿该在柴房打盹。你说那碗羹汤有怪味，他听了能不慌？"

果然，未时三刻，阿春抱着劈柴经过栖云阁，劈柴"哗啦"掉了一地。他蹲下去捡，眼神却往窗里飘，被春桃撞个正着："阿春哥这是怎么了？手没劲儿？"

"没、没事儿！"阿春涨红了脸，劈柴磕在脚面上也不躲，"昨儿夜里着了凉......"他抓起劈柴跑得比兔子还快，劈柴叶子簌簌掉了一路。

苏若苕趴在窗台上看他跑远，转头对铜镜里的自己眨眨眼："戏精最怕的就是对手入戏，阿春这慌里慌张的样儿，比戏台子上的小花脸还妙。·3*4_k,a*n′s¨h+u!.￠c\o~m_"

月上中天时，厨房后墙的老榆树上，顾砚之裹着夜行衣蹲在枝桠间，腰间玉佩用布包得严严实实。他望着墙根那丛野蔷薇——苏若苕说陈三爷惯走野路子，必定从这里翻墙。

一更梆子刚响，墙头上果然露出半片灰布。顾砚之屏住呼吸，见那黑影猫着腰落地，鞋底沾的泥星子溅在青石板上，正是陈记药材行特有的赭色土。

"陈三爷好雅兴，大半夜来厨房偷嘴？"顾砚之从树上跃下，靴底碾住黑影的后襟，"苏府的酱肘子可没陈记的药材金贵。"

黑影猛一挣扎，露出张皱巴巴的脸，左眉尾有道刀疤："小娃娃懂什么！我......"

"陈叔别急。"苏若苕举着羊角灯从厨房门后转出来，暖黄的光照得刀疤发颤，"阿春说您每月十五送'补药'，我特意留了碗加了软骨香的羹汤，您尝尝？"

陈三爷瞳孔骤缩，突然扑向苏若苕手中的灯。顾砚之早有防备，伸腿一绊，陈三爷重重摔在地上，怀里掉出个油纸包，正是软骨香的包装。

"你们抓我做什么！"陈三爷爬起来吐了口血沫，"我家主上知道了，定要你们苏府......"

"主上？"苏若苕蹲下来，用灯芯挑了挑灯花，"是陈氏旧部的主上吧？"她从袖中抽出封信，封口处的朱砂印还没干，"阿春昨儿藏在柴房梁上的信，我替您收着。"

陈三爷的脸瞬间煞白，刀疤跟着抽搐："你......你怎么......"

"阿春藏东西时，总爱把信塞在第三根梁的破瓦底下。"苏若苕晃了晃信，"他前儿藏银子时，我让春桃帮他'捡'过一回。"她忽然笑出声，"你说他蠢不蠢？连梁上的麻雀窝都没挪，信上沾了半片鸡毛。"

陈三爷瘫坐在地上，裤脚被露水打湿了半截："苏小姐好手段......我们不过想让苏夫人掌权，你若识相......"

"让苏夫人掌权？"苏若苕站起来，指尖敲了敲油纸包，"我娘当年喝的'补药'，怕也是这软骨香吧？"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