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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清流激荡

三日后卯时三刻,苏若苕站在顾府议事厅外,指尖轻轻抚过袖口绣的并蒂莲。o咸+鱼?看

这是昨日顾老夫人旧仆刘妈妈连夜赶制的,说是“新官立威要穿得精神些”。

她深吸一口气,混着檀香的风灌进鼻腔——前世在观音庵替主持管账时,她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多的场合,可此刻心跳声里,竟裹着几分热辣辣的期待。

“小姐,张管家带着人来了。”小丫鬟春桃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苏若苕转身,正撞进张管家阴恻恻的目光里。

这位管了顾府二十年中馈的老管家,今日特意穿了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手里攥着本翻得卷边的《顾氏家典》,活像座要压死人的老墙。

议事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苏若苕抬步进去时,眼角瞥见廊下那株百年老槐——前世在边庄见到那些被锁的陪嫁女时,她们说最盼的就是老槐开花时,能闻闻风里的香气。

“今日请诸位来,是为了给二十年前的旧人讨个公道。”苏若苕站在主位前,把怀里的檀木匣“咚”地搁在案上。

匣盖掀开的刹那,染血的状纸、缺角的账册、还带着墨香的验伤单依次铺展,像把生锈的刀划开陈年旧疤。].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μ新??章±?节μ?

下头传来抽气声。

李嬷嬷扶着椅背的手在抖,她认得出最上面那张血书——那是当年被关在北边庄院的春杏,用碎瓷片划破掌心写的,“求夫人开恩,放我们见一见金陵的月亮”。

“这些女子,原是老夫人从金陵带来的陪嫁。”苏若苕指尖划过账册上被涂掉的名字,“可二十年里,她们的名字被从奴籍里抠了,田契被改成了旁支的,连染疫身故的日期都能前后差三个月。”她突然笑起来,“张管家,您说侯府百年家规不可改,可这规矩,护的是主子的体面,还是奴才的命?”

张管家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缝。

他捏着家典的指节泛白:“小姐到底年轻,这府里的事哪能只看表面?当年老夫人陪嫁婢女足有三十人,如今只剩这几个,原是......”

“原是被您以‘犯了家法’为由遣去边庄,再以‘染疫’为由销了籍,田产就顺理成章进了您表亲的田庄账上?”苏若苕从袖中抽出张泛黄的地契,“这是北边庄院的田契,您表亲去年新置的庄子,位置、亩数,和老夫人陪嫁赐田分毫不差。′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厅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张管家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红,最后“啪”地把家典拍在桌上:“就算如此,改规矩也得老夫人点头!”

“老夫人早把这担子交给我了。”

清冽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顾砚之穿着玄色锦袍,腰间老夫人留下的玉牌在晨光里泛着温光。

他走到苏若苕身侧,目光扫过满堂管事:“三日前我翻老夫人的妆匣,找到她临终前写的手札,说‘陪嫁姐妹是我从金陵带来的命,莫要让她们成了无主的魂’。”他顿了顿,“今日苏小姐立的新规,就是替老夫人了这桩心事。”

苏若苕偏头看他。

晨光里他的眼尾微微发红,像是昨夜又翻了半宿旧账。

她心里一软,把刚写好的《陪嫁婢女保护条例》推过去:“年满二十可自请离府,赐田按年递增,每月初一二能出庄探亲......这些规矩,既合老夫人的心意,也合大晋律例。张管家若要驳,不妨说说哪条违了王法?”

张管家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话来。

李嬷嬷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是老奴糊涂,当年张管家说这些婢女犯了错,老奴就跟着销了籍......求小姐责罚!”

苏若苕弯腰把她扶起来。

李嬷嬷掌心的老茧硌得她生疼——这双手当年替老夫人梳过三千青丝,如今却沾了二十年的尘。

“嬷嬷去祠堂抄三个月旧例吧。”她轻声道,“每日晨钟一响就去,抄完了,把老夫人当年怎么待陪嫁姐妹的规矩,说给新进来的小丫鬟们听。”

李嬷嬷哭着点头。

苏若苕转头时,正撞进顾砚之带笑的眼——他知道,这是她最聪明的惩罚:抄旧例是让李嬷嬷自己记清规矩,晨钟诵读是让全府听明白,什么才是该守的老理。

午后的阳光斜斜爬进栖云阁。

苏若苕靠在廊柱上,看几个小丫鬟扶着刘氏她们往暖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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