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首抽气,“我爹临终前说,这是当年柳夫人塞给他的,说‘若有林家后人来,拿这个认’……”
顾砚之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包住阿贵的手:“先去处理伤口。”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沉稳,可苏若苕看见他盯着火场里未烧尽的残页,喉结动了又动。
火势渐弱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
顾砚之蹲在焦黑的库房前,捡起半张没烧完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侯府田庄,林氏暗桩”。
他抬头看向苏若苕,眼底像蒙了层雾:“我祖父总说,保田庄是为了顾念老佃户。原来……”
“原来这田庄,是前朝遗孤的庇护所。”苏若苕摸了摸颈间的玉坠,又碰了碰怀里的铜牌,“我母亲当年不是苏府前夫人,她是林家的人。”她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涩,“难怪父亲总说我不像他,原来我连姓都不对。”
顾砚之站起身,伸手替她抹掉眼角的泪:“不管你姓苏还是姓林,你都是苏若苕。”他指了指东方泛起的朝霞,“现在,我们要去找真正的林家少主——那个能解开所有秘密的人。”
苏若苕把铜牌攥进掌心,铜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心里。
远处传来公鸡打鸣,她望着顾砚之被火光映亮的侧脸,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庵堂,他总说“有我在,别怕”。
现在这句话,依然管用。
“走。”她拍了拍裙角的灰,“先去楚州,找苏家商号的老掌柜。我倒要看看,这条连起侯府、田庄、林家的线,到底牵出个什么来。”
顾砚之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塞给她:“阿贵的烫伤药,你收着。”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要是路上想装憨萌骗线索,我给你打掩护。”
苏若苕噗嗤笑出声,把药瓶塞进衣襟。
晨风吹过焦黑的库房,卷起半片未烧尽的账页,上面“南陵”二字在风里打了个旋,飘向东方——那里,是他们下一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