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地刺向乔樵子:“你真以为四海会是陈四海一个人的?父死子继?像古代皇帝传位给太子?”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幼稚!四海会的会长位置,从来就不是世袭的。它是染血的王座,是凭本事坐上去的!是能者居之,胜者为王!”
谌清棠走到巨大的培养槽前,里面幽蓝色的营养液中,某种奇特的生物组织正在缓缓搏动。
她隔着冰冷的玻璃看着它,如同看着权力场中的众生相。
“如果陈辛澈连曹江父子这种货色都收拾不了,连自己都保护不好,那只能说明他是不堪大任的废物!”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温情,“我现在把他强行推上去,有什么用?一个坐不稳位置的傀儡,迟早会被更凶狠的狼撕碎!推他上去,不过是浪费我的资源,加速他的死亡罢了。让他自己去斗!要么在血与火里淬炼成钢,要么……就变成别人上位的垫脚石。这是他的命,也是四海会的规矩。”
乔樵子微微低头:“夫人说的是。是我想岔了,只是……”
她抬起头,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担忧,“曹江父子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绝非易于之辈,不像陈四海当年多少还顾念旧情和您的威慑。我怕他们一旦掌权,会更加难以控制。而且,大小姐她……处境确实非常危险。曹江父子绝不会放过她这个绊脚石。”
提到谌晞,谌清棠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也仅仅是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放下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
“危险?”谌清棠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冷漠,“从她走进四海会的那天起,就该明白生存的法则。想活命,就得比所有人都狠!比所有人都不择手段!靠别人的保护?呵,那不如趁早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此残生。”
她看向窗外无边的夜色,面色毫无波澜。
“至于曹江父子……”谌清棠的唇角再次勾起那抹掌控者的弧度,冰冷而自信,“狼再凶狠,也有它想要的骨头。野心大?那才好,野心越大,就越容易控制。 ”
“我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权力、财富、甚至……更长久的生命活力。只要他们想要的还在我手里攥着,他们就得乖乖地、像狗一样听话。”
她转身,不再看窗外,也不再看乔樵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感,“继续找袁暖。四海会的事,让他们自己去争个你死我活。我们……静观其变。”
“是,夫人。”乔樵子恭敬地应道,退回了阴影之中。
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低沉的嗡鸣,和谌清棠独自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身影。
红润年轻的脸上,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如同吞噬一切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