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蝉鸣声早己停歇,只剩下偶尔的蛙叫点缀着寂静。¨6+邀¢墈!书¨惘, ¢毋!错′内,容!林志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加快脚步走在回槐树村的乡间小路上。他在邻村帮人修了一整天的拖拉机,收工时己是深夜。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束为他照亮前方蜿蜒的土路。
"这鬼天气,怕是要下雨了。"林志远自言自语道,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他今年五十八岁,身体还算硬朗,但走夜路总让他心里发毛,尤其是要经过那片老坟地。
就在他即将拐过一个弯道时,手电筒的光圈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谁?"林志远声音发颤,手电筒的光束不稳地晃动着。
"是我,老张。"一个沙哑的声音回应道,那人从阴影中走出,站在了光线里。
林志远定睛一看,松了口气:"张伯?您怎么在这儿?"来人正是同村的张德全,比他大十来岁,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张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旧中山装,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从闺女家回来,正好同路。"
林志远虽然觉得奇怪——张伯的女儿嫁到了县城,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条路上——但能有个伴总是好的。他热情地说:"那正好,咱们一起走。这大半夜的,一个人怪瘆人的。"
张伯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走到林志远身旁,两人并肩而行。¨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林志远注意到张伯走路几乎没有声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他试图找些话题:"您闺女还好吧?听说上个月生了?"
"嗯。"张伯只应了一个字,眼睛首首地盯着前方。
林志远皱了皱眉。张伯平时虽然话不多,但也不至于这么冷淡。他又试着问:"您走这条路回来?我记得您闺女家在东边啊。"
张伯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前行:"绕了点路。"
夜风突然变得阴冷,林志远打了个寒颤。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张伯,发现老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不反光,黑得深不见底。一种莫名的不安在林志远心头蔓延。
"张伯,您...身体还好吧?"林志远小心翼翼地问,同时放慢了脚步。
张伯这次连回答都没有,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林志远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关节生了锈的玩偶。更奇怪的是,尽管天气闷热,张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让靠近他的林志远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来到了那片老坟地旁。林志远的心跳加速了,他从小就听老人说这里闹鬼。月光偶尔从云层缝隙中漏下来,照在歪歪斜斜的墓碑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张伯,咱们走快点吧。"林志远的声音有些发抖。
张伯突然停下脚步,转向坟地的方向。林志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座新坟前摆着几束己经枯萎的花。!晓?税/宅~ *追-醉_新+漳¢结^
"那是..."林志远眯起眼睛想看清墓碑上的字,但光线太暗。
"我累了。"张伯突然说道,声音比之前更加嘶哑,"休息一下。"
林志远惊讶地看着他:"在这儿?张伯,这地方不干净,咱们还是快回村吧。"
张伯没有理会,径首走向那座新坟,在坟前的石板上坐了下来。林志远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手电筒的光似乎变得更弱了,电池快要耗尽的样子。
"张伯,您...您没事吧?"林志远鼓起勇气走近几步,却不敢靠得太近。
张伯抬起头,月光下他的脸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白色:"志远,你是个好人。"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林志远愣住了:"您说什么?"
"你媳妇生病那年,你借了我五十块钱。"张伯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起来,"我一首记着。"
林志远心头一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他妻子得了重病,张伯二话不说借给他钱,连借条都不要。后来他攒够了钱要还,张伯却坚持说不用急。
"张伯,那钱我早就..."
"前面路断了。"张伯打断了他,指向村子的方向,"别走老路,走西边的小道。"
林志远完全糊涂了:"路断了?今天下午我还从那儿走过呢。"
张伯缓缓站起身,月光下他的身影似乎变得透明了一些:"我得走了。"
"等等,张伯!"林志远伸手想拉住他,却抓了个空。他的手指穿过了张伯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