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脉的形状。我盯着妈妈胸前的工作牌,那上面印着的“副主任医师张佳慧”正在剧烈摇晃,吊绳勒进她后颈发红的皮肤里。
奶奶端着汤碗的影子在门框上进退两难,枸杞红枣的甜香混着妈妈包里的艾灸条味道,在空调风里绞成浑浊的漩涡。妈妈突然抓起红笔在草稿纸上划拉,笔尖刺破纸张的声响让我想起上周被她剪断的舞蹈班报名收据。
“先吃饭吧佳慧。”奶奶的声音像片羽毛飘进来。妈妈吞咽降压药时脖颈拉出脆弱的弧度,我突然发现她白大褂袖口沾着碘伏的痕迹,那抹黄色和我的舞蹈鞋颜色一模一样。
深夜十一点的钟声里,妈妈摘掉眼镜揉太阳穴。她讲解行程问题的声音突然掺进沙哑的裂痕,像是舞蹈教室老旧的音响接触不良。我盯着她睫毛在台灯下的投影,那颤动的弧度竟和上周看到的白天鹅玩偶翅膀重叠在一起。当她的笔尖第三次戳中那个没写完的“解”字时,一滴泪突然砸穿了草稿纸上的相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