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给大家讲一段我亲身经历,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得匪夷所思的故事。
那是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家里的新房终于落成了。选了个黄道吉日,我们一家西口欢天喜地地搬进了这个充满希望的新家。起初的一年,由于家里的布局尚未完善,爸爸只在东屋搭了一铺大火炕,我们一家都挤在东屋睡。而西屋,仅仅搭建了一条窄窄的、用于给灶台跑烟的烟道。
到了第二年,夏天酷热难耐,可东屋的灶台时不时还需烧火做饭,为得就是熏一下火炕,免得炕潮,睡着不舒服。本就天热,这火炕还散发着热气,让我经常燥热得难以入眠。于是,我央求爸爸在西屋给我安置一个睡觉的床。爸爸灵机一动,利用老房子拆下来的木门扇,一头稳稳地搭在烟道上,另一头则架在一个倒扣的大铁桶上,再铺上厚厚的被褥,一张简易却充满创意的小床就诞生了。
这个大铁桶,从我记事起,它就一首静静地待在我家的角落里。它通体呈现深沉的黑色,究竟是它原本的颜色,还是经过漫长时光的洗礼,铁锈氧化后才变成这般模样,我始终不得而知。它的形状是略扁的长方体,没有盖子,一侧的桶壁上有个醒目的长条形缺口。小时候的我充满好奇,曾问过爸爸这个铁桶的用途,爸爸告诉我是用来装粮食的。可看着那个缺口,我满心疑惑:这样的桶,能装多少粮食呢?粮食岂不是很容易就从缺口处流出来?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明显的缺陷,最终它成为了我简易小床的“床腿”,默默支撑着我的梦乡。
那是一个秋夜,月亮又大又圆,皎洁的月光如同水银般倾洒在大地上,将院子里的一切都映照得清晰可见。夜深人静,我沉沉睡着,然而,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突然袭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我从睡梦中硬生生地拉扯出来。我猛地惊醒,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砰砰”的声响让我心慌意乱。不过,噩梦如同清晨的薄雾,很快便消散了。我逐渐清醒过来,心跳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我微微睁开眼睛,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我翻了个身,准备再次进入梦乡。可就在我翻过身,耳朵紧贴枕头的刹那间,一阵奇异的嘈杂声传入耳中。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深处缓缓传来,带着神秘而又令人不安的气息。我清晰地听到有人用炊帚用力地刷着锅,“刷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紧接着,是用大瓷碗之类的东西淘刷锅水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忙着做饭。更让我惊讶的是,还有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虽然听不清她们交谈的具体内容,但那嗡嗡的交谈声却无比清晰,仿佛她们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我先是一愣,心中暗自猜测:这深更半夜的,难道是哪家有下夜班的人,家里人正在为他准备饭菜?可随即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我家附近住的都是种地的农民,根本没有在外上班的人。就算真有,我在自己家里,怎么可能听到如此清晰的声音呢?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我睁开眼睛,稍稍抬起头,让耳朵离开了枕头。刹那间,那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西周一片寂静无声。就在这时,我看到窗台上有一只老鼠,正鬼鬼祟祟地啃食着玉米。突然,它像是受到了惊吓,“嗖”的一下转身逃跑,慌乱中碰到了窗台上放着的一个小铁盆,“当”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将耳朵贴到枕头上。果然,那熟悉的声音又回来了。这时,我想起邻居老姨曾经说过她遇到鬼压床的经历。她说,当时她脑子非常清醒,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身体也动弹不得。而我刚才明明能够翻身、抬头,眼睛也能清楚地看到那只逃跑的老鼠。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没有遭遇鬼压床,我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藏在被子下的手和脚,能感觉到它们的灵活,我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可这奇怪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疑惑,更加仔细地倾听着从地下传来的这些莫名的声音。细听之后,我发现这不是一两个人发出的声音,而是一群人的声音。那热闹的氛围,仿佛是哪家在大摆宴席,宾客们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嘈杂喧闹。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但从声音的高低起伏中,我能分辨出有男有女。有人挪动着凳子,凳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还有一个男人,他“咳咳咳……”地咳嗽了几声,咳完后便和另一个男人聊了起来,那交谈声仿佛隔着一层薄纱,隐隐约约却又真实存在。
在这些声音中,我能明显感觉到离我较近的是厨房传来的声音,那两个女人做事和说话的声音始终比其他声音要清晰、要近。就这样,伴随着这些神秘而又嘈杂的声音,我在恐惧与好奇的交织中,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