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电，借着光亮按开房间的夜灯。

“妈妈，妈妈，别走。”

果然是舒乔在梦呓。

他翻身下床，快步来到她跟前，只见舒乔满脸泪痕，眼睛紧紧闭着，眼角不断有泪珠滑落，抓着被子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指尖泛白。

“妈妈，乔乔要妈妈。”声音委屈可怜。

“舒乔，醒醒。”他蹲下身轻声唤她，她摇头，似乎不愿意醒来，嘴里一首不停地叫妈妈。

黎政的心毫无预警的丝丝抽痛，想妈妈的滋味他太能体会，宁愿在梦里哭也不想醒来见不到人，他起身上床，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轻拍她颤抖的脊背，此时此刻，她是没有妈妈又生病的可怜女孩。

她渐渐安稳下来，像一个小火炉滚烫又安静的趴在他怀里，良久，他打算离开，稍微一动，她立即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蹙眉不展。

他不敢再动，闭上眼睛，等她睡的更安稳再走。

……

晨光熹微，东方既白。

“黎政，醒醒。”舒乔小声唤他，双手轻抵他的胸膛，鼻尖环绕着他的气息，她感觉自己的脸比昨日更烫，保不齐42度要烧坏大脑，他们怎么就睡到一起了呢，还抱得这么紧，昨晚发生什么，黎政不会无缘无故占她便宜。

不对，他还会悄无声息的亲她呢。

舒乔浑身黏腻，头疼虽减轻些，还是疼，什么也想不起来。

黎政一动不动，呼吸粗重。

她忽然想到什么，抬手摸他额头，她的手热，他的头也不遑多让。

糟糕，该不会把他传染了吧。

她轻轻推开他坐起来清醒大脑，黎政身子摆正改成平躺，眉头皱了皱，声音暗哑道：“几点了？”

“我看看。”她把床头柜上的包拎过来，找出手机，“5点20。”

包里还有额温计，拿出来点一下自己的额头，38.1度，转身又给黎政点一下，38.7度。

舒乔舔了舔干燥的唇，不知道应该如何把这个噩耗告诉他。

而且，莫名有点好笑，第一次跟男人开房，居然是双双发烧，躺在床上挺尸。

黎政闭着眼睛，右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道：“我是不是被你传染了？我现在感觉头跟裂开一样，腿酸的想锯掉。造孽啊，我活这么大容易吗我！”

“那你怎么跑我床上来？”舒乔转头问他。

闻言，黎政睁开眼，“别问，问就是你的问题，等我脑子清醒一点再回答你。”

他缓缓坐起来下床，头重脚轻的走到自己床边，拉开被子躺进去继续睡觉。

“我会对你负责的。”她说。

黎政瞟她一眼，见她脸色认真，阖上眼，轻笑道：“好。”尾音长长。

舒乔拿出手机开始购物，一次性内衣内裤，袜子，男士的女士的，他们也没带换洗衣服，长袖短袖运动裤子各来两件，她白色他黑色，送货显示中午12点前到，订好七点半的闹钟，到点必须下楼吃早饭，她昨天一天没吃东西，估计黎政也没吃什么，虽然没有胃口，但不吃饭好的慢。

做完这些，她躺下，闭上眼继续躺尸。

七点半，闹钟响了。

舒乔拿起手机关掉，自己先起来洗脸刷牙，洗漱好后，来到黎政床边，她一坐下，他就睁开眼，显然刚才没睡着。

“干嘛你？对我负责来了？”

舒乔：“……起来，去吃早饭。”

她起身拉开一小半窗帘，耀眼的光照进来，室内大亮。

今天晴，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