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的感情,不会因为顾怀宁便交恶。
“不会。”沈敛眼下有些疲倦,但神情淡淡。
外界虽传得严重,但他心下早有打算。
如今依旧示弱,为的也只是想揪出幕后之人。
景铭见他这般笃定,便又放下心。
“你心里有数便好。”
沈敛看向他,“未来朝中或有变,若有机会,你且好好把握。”
景铭皱了皱眉,眸光也变得认真起来。
“表兄何意?”
他和母妃都没有过多想法,只愿做个富贵闲人。
沈敛平静问,“你不是想好好护着她?”
乍然从表兄口中听见这话,景铭一时有些怔忪。
“你愿意放过宁姐姐了?”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表兄并非轻言放弃的性子。
“自然不是。”沈敛道,“只是除了你以为,我也信不过旁人。”
他抬眼看向景铭,语气又严厉起来。
“你已将她扯入局中,眼下不管她如何抉择,均已树敌无数。你若不希望她有碍,便早些成长起来。”
他不会放弃顾怀宁。
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先护好她。
景铭无言。
表兄的提议与他人生前十几年的抉择背道而驰,并非立刻就能做出决定。
临走前,景铭突然想起一事。
“表兄之前是否叫宁姐姐受过许多委屈?”
沈敛表情沉郁,不是很好看。
他揉了揉眉心,“之前有些误会。是以年前让她委屈了数月。”
两人真正来往变多,也就那次院舍碰见之后。
景铭皱眉有些困惑,“我觉得不像。她有时下意识流露出的反应,倒像是委屈了好些年。”
沈敛怔了怔,而后皱眉抬起眼。
“何以见得?”
他想起了顾怀宁几次三番对他的抱怨。
景铭也没办法具体说出些什么,大概是因为他喜欢丹青,擅长绘画。
平时观察得多,所以觉察出了些很细微的感觉。
直到景铭离去,沈敛的眉头也没松开过。
她被委屈了许久。
一个人的习惯不会因为仅仅做了几场梦就形成。
沈敛眸光沉了沉,忽然想到一事。
……
晚间,顾怀宁特地又去了后门等人。
早晨起来时,映书告诉了她昨晚发生之事。
对于自己又揭了‘林佑’伤疤一事,她实在后悔不已。
对方肯定是介意外表的,否则也不会戴着面具出没。
自己此番行为,便是往人家心口扎刀子。
常氏也觉不妥。
“日后小姐出格时,你们拦着些。”
映书应下,就是也有点无奈。
“明知小姐醉了,那林佑也不躲躲。就那么直挺挺站着。”
提到‘林佑’,映书便有些话想说。
“那个林佑好古怪。每晚来了便往树下一站,跟木头桩子似的。”
“我们请他到一旁坐下歇歇,他也不进去。”
“可他日日过来,分明也没事可做。也不知道他夜夜站那是做什么。”
映书一直跟在顾怀宁身边,两母女待她也比其他侍女纵容些。
常氏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忠心寡言,是个尽职可信之人。”
哪怕无事,他也兢兢业业守着。
顾怀宁没说话,但今日进宫时拜托了陈太医,想看看有没有法子叫他恢复容貌。
哪怕不能彻底消除那些疤痕,只要能改善也是好的。
陈太医则去寻了另一位太医,而后要来了一瓶圣颜膏。
顾怀宁已经在太医院混熟,几个太医都挺喜欢她,是以并不吝啬拿手之物。
据说只要认真抹上三个月,保证疤痕全消。
顾怀宁将药膏带回,又特地在纸上写了用法,而后一并交给沈敛。
沈敛沉默接过,打开纸张瞧了瞧,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他点了点头,小姑娘这才松口气。
顾怀宁也是怕自己日后醉了,又颠颠去揭人家面具伤了他的心。
若是能将他治好,他也无需一直以面具示人。
林苏看了看沈敛,无声摇了摇头。
这伤都是假的,有了这药膏,反倒是麻烦事。
日后若是小姑娘询问他恢复进展,他还需想法子交代。
一切照常,直到顾怀宁醉得有些迷离了,林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