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敛坐在桌案前,英俊的容颜因病而显得有些苍白。
虽不似以往那般意气风发,却透着股别样的脆弱,叫人忍不住心动。
气温未回暖。
因着未病愈,书房的门窗禁闭。
火炉散发着热意,驱走了外头的寒芒。
魏清音按捺住因紧张而乱了的心跳,借着取暖的动作缓步走到火炉前,而后背过身将捏在手心之物,丢进了炭火里。
“清音今日前来,亦是迫不得已。”
她低着头,悲悲戚戚。
沈敛看着她,淡声道:“上次落水后我便同你说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魏清音垂着头,声音哽咽。
“我明白的,清音也不欲世子为难,但家中不许离府。”
既然没法从家中搬出,林苏自然无法全力医治。
依照魏家的角度,自然不愿魏清音彻底被治好,希望镇国公府能永远欠着魏家这份情。
沈敛没耐心再听这些。
他只要结果。
“既然如此,我便当你放弃这个机会。”
他没再劝。
当初魏清音随替他挡了一刀,但这两年他也替魏家布局不少,已然还了恩情。
之所以还愿找大夫替她医治,不过是他一贯力求完美,一切尽力而为。
可对方都不在乎了,他便无需再勉强。
“事已至此,我同魏姑娘就此两清。日后,你不必再来此寻我。”
沈敛的语气冷淡却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魏清音心下一惊,对方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决绝。
强烈的危机感告诉她,今晚确实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还不能成功。
怕是未来便不再有任何可能。
幽幽的清香在书房内弥漫开,魏清音抬起头,欲言又止。
“其实……其实有一件事,清音一直想告诉世子。”
沈敛看向她,等她开口。
病重体虚让他五感减弱,是以没有马上察觉空中异香。
魏清音显得很无措,且焦虑,满脸皆是不安挣扎之色。
沈敛等了几瞬没见她开口,眼底不耐便开始翻涌。
“若是不知该不该说,那便不用开口。”
他没心情再听,起身迈开步子。
小橘白趴在桌案上,烦躁地开始舔毛。
这段时间沈敛病着,严氏不允许猫儿过去,它天天被拦在院子外头。
想要上树上房,奈何天太冷了,在外头压根没法待。
是以又瘦了一大圈,整只猫看着凄凄惨惨。
小橘白不喜欢魏清音。
猫儿对气味很是敏感,异香初初传出时,它便开始烦躁。
眼见沈敛要走,它也赶紧从桌上跳下。
魏清音只能咬了咬牙,趁着沈敛路过时,跪在了地上。
“父亲想要让我给礼王做继室。”她红着眼,哽咽开口。
沈敛低下头看她,眉心微皱。
他不喜欢别人这般自轻自贱。
不仅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子应当也是。
他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一直不愿摆脱娘家。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他淡声道。
魏清音已察觉身上一阵酥软,燥意隐隐袭来,这让她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只要再拖一会,沈敛便会深陷情欲不可自拔。
“不是的。”她伸手拉住他,“那年街上,其实我原先一直躲在一旁……”
听见她提及当年一时,沈敛这才神色一凌,重新耐心起来。
“我,我其实,好像瞧见了动手之人。”魏清音道。
异香继续蔓延,直到此刻,沈敛似有所感。
女儿家一贯爱用香薰,他本以为这是魏清音身上所出。
直到小橘白烦躁不堪,猛地朝她扑了上她去。
猫儿锐利的爪子在她白嫩的手上留下血印,它哈着气,已然生气。
魏清音一愣,却是后知后觉轻吟了一声。
她抬起头,双眸潋滟如水,抓着沈敛的手却没放开。
“它,它为何攻击我?”
沈敛眉头皱紧,眸底深处已只剩冷芒。
笔挺的身形未转,虽还虚弱,但毅然一把将人拉开。
“找死?”他声音低哑,却已染上情欲。
魏清音看着他,难耐道,“除了那个老乞丐,其实……其实还有……”
她双手撑地,声音也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