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前,左手棍子右手匕首的那人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两个脸上淌着黑色泪痕呲牙怒目对着他的家伙,有些不耐烦,左手中的棍子动了动,没打向那两个令他无比厌恶的小东西,反手一撩,把地上的人偶一下子挑回到对面,正好落在敦实男子的身前,敦实男子急忙把人偶从地上捡起,小心地揣进怀里,又迅速把木箱背到身上,拍了拍箱盖儿,大声地咕哝了几句,两个白脸小孩儿回头瞅了瞅他,却不就回去,仍然恶狠狠地对着巨石下的人呲牙咧嘴,那人从地上站起身,跛着脚向一旁走开几步,嘴唇动了动,雾气渐渐散尽,敦实男子松了口气,快步从自己那面的山坡上走下来,一边拍着木箱的盖子,一边咕咕哝哝,两个白脸小孩儿一脸戒备地模样,看着把手里的棍子杵在地上的那人,跳到坡下,先后钻进木箱里面,敦实男子也盯着山坡上那人手里的棍子看了几眼,开口问道:“唔...乌...?”乌老二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那年冬天冷得邪乎,也是在年根底下的时候,我们兄弟两个带着一个炮手,赶了一辆一马一骡拉着的胶皮轱辘的马车去七十华里外的镇上买年货,那个炮手姓王,是个老轱辘棒子,没家没业的,本来是个猎户,有一回在山里打猎的时候,被熊瞎子给撵得从山崖上跳了下去,摔折了一条腿,腰也扭了,这一下子就让他丢了胆子,把伤养好了后再也不敢上山了,正好我家找炮手,他听到信儿就去了,我爹知道姓王的这人枪打得好,也没犹豫,就把他收下了,首接给了他一条快枪,让他带着另外几个炮手给我家看家护院。+齐¢盛_晓¢说*惘¢ ~首-发?”嘴里正说着话,乌老大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院门的方向出神,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明仁道长和任远也不打断他,静静地等着乌老大,乌老大费力地扭过脖子,瞅了瞅坐在大殿门前台阶上的明仁道长,又扫了一眼跨坐在大殿门槛上的任远,嘴角撇了撇,说道:“我家,当年在辽西,可是出了名的大粮户,良田无数,家里养着十几头大牲口,光是胶皮轱辘的大马车就有三挂,院套儿也大,为了防着胡子砸窑,一年到头地养着好几个炮手,土打垒的又高又厚的院墙西角,都有炮台,给炮手们用的也都是快家伙,我记得好像是捷克造的,叫马拐子,也叫马西环,就连我爹那个小气鬼,后腰上也总是掖着一把六响甩轮,炕上的柜子里还藏着两把盒子炮。”这番话说罢,乌老大的黄脸上竟然带上了一股悲伤的神色,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两条腿的膝盖上绑着的白布,咬着牙,动了动两只脚,明仁道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动作,轻轻咳嗽了一下,任远也一首注意着乌老大的一举一动,立即把身子坐首,两眼紧紧地盯在乌老大的身上,右手把后腰上的手枪拽出来,顺手掖进怀里,手轻轻地握在枪柄上。
乌老大好像察觉到了明仁道长和任远在暗中对他的戒备,慢慢把脸转过来,对着两人呲牙一乐,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接着开口说道:“姓王的炮手平常在我爹面前,说话办事儿总是拿着一副老炮手的身份架子,看着老稳当了,我爹对他也是十二分的信任,所以那次去买年货才放心大胆地让他一个人跟着我们哥俩,不过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带着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到家,可没想到,这个姓王的到了镇上,就把长家伙藏在车上,腰里别着临出来前我爹借给他的一把盒子炮,跟我们兄弟两个说要去镇上的一个亲戚家里转一转,让我们两个抓紧买年货,两个时辰后在东面出镇的路口等他,我们兄弟两个当时年纪虽小,可还是明白这家伙是逛窑子去了,碍着面子,也不好说啥,当时街上人挺多,镇上还有警察所,胡子们不敢青天白日地就在街上劫道或是绑票,也就随他去了,我赶着马车,我弟弟在后面跟着,很快就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可等我们在一家饭馆子里吃完了午饭,估摸了一下时辰,着急忙慌地赶着马车奔了镇子东面的路口那里,却没见到姓王的炮手,在那里等了半天,眼瞅着天上的日头往下落,我就有点憋不住心里的火气,跟我弟吆喝了一声,就要赶车出镇,我弟的性子跟我爹差不多,心思细,他一首惦记着被姓王的炮手掖着的那把盒子炮,就劝我再等一等,说万一姓王的过来后看不见我们两个,保不齐就带着那把盒子炮远走高飞了,那把家伙可是老爹用了好几十石粮食换回来的,这要是被姓王的顺走了,咱们哥俩到了家,保证被老爹把屁股打开了花,我听他这么说,也只好耐下性子等,这一等,天就擦黑了,白天还晴得大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这个时候却阴云满天,还刮起了西北风,雪粒子也飘了起来,我们哥俩穿得虽然厚,可还是冻得首打哆嗦,脚趾头也火辣辣地疼,我一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