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多的大旗。
有南越人在前冲锋陷阵,大齐自然可以闲庭信步看他们内讧了。
这一招的确英明神武。
卫夏禁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元帅冷硬挺拔的身姿,心中暗自感慨:原本以为收复巴蜀一定会难于上青天,甚至可以说要用尸山血海堆积成攻城天梯,却不成想,元帅用了一招乾坤大挪移,就使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真是绝招。
卫夏简直对自家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真战场不能全靠武力硬拼,更要讲谋略。元帅这一番操作下来,简直让他目瞪口呆。
怪不得当初元帅费劲心思,让人将多哈太子引到临川城。
原来,元帅在出征前就已经谋划好了这一切,就等着这一天。
萧逸见卫夏了然模样,说道:“该同南越使臣如何说,你清楚了吧。”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办。”
见卫夏转身退下,萧逸再次转身眺望京城方向。
崇山峻岭如蜿蜒的巨龙横卧在远处天边。目所能及的地方,没有一点京城的影子。
即便看不到京城,他的目光依旧越过荒野、越过重重山峦,直达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那里有他心爱之人。
想到楚瑶,萧逸的心褪去坚毅的外壳,露出柔软的内里。
唇角不经意间已经微微上扬,眼眸满溢深情。
也不知瑶儿此刻在做什么?会不会也是不经意间就想起他?
他给瑶儿写了五封书信,每一封都收到瑶儿的回信。
那些信被他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早就烂熟于心,可在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再次翻开。
瑶儿的字迹隽秀但不失飒爽之风,内敛又刚毅。正如她人。
她的回信并不很长,只是简单说了最近京城情况,又如汇报一般告诉他,念儿最近做了什么,身体状况如何。
她的信从来没有提到她对他的思念,只是叮嘱他注意身体,不要病倒了。
让他吃饱穿暖,露营记得燃炭盆,即便在外,也不能太将就。说他是南征元帅,是十万将士的主心骨,他若病倒了,军心就会不稳。
她的关心隐藏在字里行间。
只是每封信的末尾,楚瑶都会有一句让萧逸心跳加速的话语。
‘盼君早归。’
‘望君早日凯旋。’
‘静候将军归来日。’
‘盼君驾马踏香归。’
‘静候将军载月还。’
那些话语,让萧逸知道楚瑶是很在意他的,是盼着他早日回去的。
在某些方面,自己同楚瑶真的很像,都是外冷内热,不善表达自己的内心,更不轻易透露自己的情绪。
自己如此,楚瑶也是如此,她总是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情感藏起来,不给人知道。
想到楚瑶,萧逸冷峻的脸庞逐渐柔和,唇角带着甜蜜的笑容。
夕阳的斜晖将天边几缕云朵晕染上俏丽的绯红色。
像极了瑶儿羞窘时的模样。
萧逸从怀中掏出那个小巧的荷包,指尖摩挲着布料,荷包光滑细腻,还带着温热,触感像楚瑶温软的掌心。
上面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看得出来瑶儿在上面是用了心思的。
荷包散发着馥郁绵长的檀香味,那人看着冷冷淡淡,似乎什么都不很在意,却还是留心到他习惯用檀香香料。
许是这个荷包耗费楚瑶不少时间,因为上面还沾染上些许脂粉香,那是楚瑶管用的脂粉。
萧逸嗅了嗅荷包,仔细体会那淡淡的脂粉香气。
恍惚间,楚瑶明媚的笑脸就在眼前。
她眼波流转,明眸皓齿,带着浅浅的笑,那一抹笑比春日里最娇艳的桃花还要动人。
打开记忆的阀门,思念就如潮水呼啸着奔涌而来,瞬间将人淹没。
萧逸想起那日,楚瑶听闻他要出征,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晶莹剔透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很快凝成一颗颗光洁的泪珠。
她倔强地抿着唇,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
那一刻,他的心都要同那些泪珠一起碎裂。
他的瑶儿原来是这样在意他。
萧逸将荷包贴在心口。
寒风掠过城墙,吹乱他的发丝,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柔情。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荷包上的花纹。
“瑶儿,你此刻可是也在想我?”
不知此时的京城,楚瑶是否也在遥望天际,默念着他?
萧逸喃喃自语,声音被风揉碎吹散,再寻不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