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尘之人眼中，一千年虚无缥缈，无法想象，因为那超出了他们生命极限太多太多！但对于灵修来说，一千年长且短。一般修为越高，生命时间就会被拉长，而到了第六步，几乎生命里已经不存在时间的概念了。只要不出意外，他们可以永远的活着！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走上这条灵途的原因！一是为了强大，二是为了活着！最重要的还是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性！

一道带着感慨又十分冰冷的声音传到了洛凡耳中！一千年时间都没和任何人交谈的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前方一道黑袍人影，嘴唇微动。

“千年来，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熟人’是你！你说我变了，你不也变了吗？”

洛凡语气忽快忽慢，就像一个老者说话一般，带着沧桑之感。

他很清楚眼前的黑袍人影的身份，却没有丝毫慌张之象，反倒很平和。而这黑袍下的人是一名女子！被天道圣宗奉为圣女的天道圣女！曾经，正是那一千年以前和自己交过手的那名天道圣女……

从前的洛凡只是觉得她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但是以为是错觉！如今踏入至尊再见她，终于明白那股熟悉不是错觉！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语。

好似被洛凡的话语顿住，那天道圣女轻抬右手，缓缓地摘下了遮蔽头部的兜帽。

波澜不惊地望着女子那熟悉的面容，洛凡沧桑的眼中渐渐爬上丝丝复杂！

女子五官匀称，细腻的柳眉下有着一双澄澈有神的美眸，挺拔的鼻梁下有着一张樱桃小嘴！修长窈窕的身姿凹凸有致！她如冬天里生长的嫩芽，冰冷而又独特！

她是洛凡来到灵风见到的第一名女子，那个生在至强之家却渴望平凡的女子！

她叫季梦瑶！

那个曾经洛凡怜惜而又充满歉意的女子！

“梦瑶姐，好久不见！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立场再见。”

青年声音略显沙哑，那被长发遮盖几乎看不清面容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而又真诚的笑容！

“我们的立场从来都不一不是吗！你喜欢平凡却不甘平凡。而我生而不凡却渴望平凡。我们从来都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知晓吗！”

季梦瑶平静的双眸，静静望着洛凡，在她眼瞳之中没有任何波动和感情，她就像是忘掉了感情一般

听她此话，洛凡倒是自嘲的笑了起来。随之可见洛凡长发缩短，长须不见，一张对于眼前女子来说有些陌生的脸庞浮现出来！

沧桑的眼神中再度沧桑，他看着前方的女子，好似在此刻回到了从前。

那是他刚来灵风界不久的画面，那时的他甚至感觉世界的虚幻，尽头的迷茫！如今已过千年岁月，往事伴随云烟飘散，故人再遇故人，却不是相识之人……

“那梦瑶姑娘是代表天道来抹杀我的？”

洛凡一声反问，前方季梦瑶突然陷入了沉默，但也只是一瞬间。

“你的路没有错，而我的道同样也对！只是我们观点和执念不同而已……若是我给你加入天道的机会，你是否愿意成为我一生所求相依之人……”

此刻，不知怎的，似是内心的感情再也隐藏不住，季梦瑶双眸瞬间复杂起来。说完之后，她视线变得有些期待，美眸中秋水涟漪。

“对不起！我的道不允许我堕入天道，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一定会将之走完……若是此路没有尽头，那我也会一直走……天道也是一条道，而灵风有着数不尽的道，我只走我的道。我家乡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对不起梦瑶姑娘，我无法也没有资格做你依靠之人……”

洛凡的回答很长也很明了，这使远处仔细聆听的季梦瑶眼中也是露出一丝万般复杂的自嘲。但很快她恢复往日的冷傲之气，缓缓的将兜帽放下，遮盖了容颜！

“碰巧，我故土也有这句话！那既然如此，我们今日终有生死一战！”

话语恢复了那种无情之意，她话语微顿，但却没有丝毫犹豫，右手微抬，掌心朝天，突然这方宙宇灵力倒卷，风暴狂啸八方！一道由风暴所形成的屏障瞬间将两人封闭在其中，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看样子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洛凡脸上复杂之意再添一分！他没有想到季梦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表明她的心意……此刻他没有说话，只是在那瞳孔深处，有着一丝丝明悟，释然！

对啊！既是不同路的故人，也是敌人，还回想曾经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