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在威胁,别看人家婆媳俩不对付,想阴外人钱的时候却出奇地默契。
苏云溪佯装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勉强说道:“好吧,五块就五块,可是两大箱呢我自己也搬不完,你们得帮我送一趟。”
“行!快点掏钱!”老太太麻溜地搬起相对比较轻的箱子,里头装的是几十卷字画,乱七八糟地堆在一块,好几幅都破了。
而吸引苏云溪前来的,正是夹在旧书里带着“张大千”印章的半卷残图。天知道她当时是多么大定力才勉强维持住面上波澜不惊!
苏云溪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元立马就被中年妇女夺了过去,老太太虽然气不过但也没办法。
累死累活地抱着箱子下都二楼,却越想越气,站住脚不走了直接把箱子往下扔,冲苏云溪嚷了句:“就给你送到这里,自己捡去吧!”转身就走。
“得,原本还有一丝丝愧疚,现在好了,是你们活该走宝!”苏云溪快步走下楼梯,快速地将散落一地的字画捡了起来。
越捡越心惊,黄宾虹山水画,四屏大荷花……
饶是除去其中最值钱的两幅,也还有几幅李可染吴作人的字画,再过几十年可都是市价上千万的
藏品!
苏云溪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以前只听说过,八十年代初物质匮乏,名家书画卖不上价钱,有一块钱一副的更有几毛钱都无人问津的。
万万没想到来一趟工人巷还捡到宝了!苏云溪激动无比,仔细地将字画卷起来收拾好。
旧书里淘换出实在破烂得没法要的,挥挥手招来了荷塘边玩耍的一群小孩,烂书全都分发给他们拿去卖,还每人另外给了一毛钱,孩子们欢天喜地,争着抢着抱了旧书就去找收破烂的了。
苏云溪将字画压在了箱子底,整理好了才抱着箱子出发,梁琴早在家门口等得脖子都长了,远远看见苏云溪就迎了出来,拈酸吃醋道:“看样子收获颇丰啊,难怪也不想来喝咖啡了!”
“哪有,我这不就来了么!阿姨你看我找着什么好宝贝,他们家竟然还有整套的明朝野史呢我最喜欢看了!”苏云溪献宝似的腾出一只手,拿出本透着霉味烂了好几页的旧书。
梁琴捂着口鼻往后退,无比嫌弃:“拿开拿开,我才不要碰被老鼠啃过的东西,不行,头发发麻!”
“没有那么夸张吧,阿姨你难道没去过农村吗?我跟我妈以前经常被关
牛棚,跟老鼠睡一块都稀松平常。“苏云溪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老老实实地把书收了回去,连箱子都直接搁在门口,没有拿进屋的意思。
梁琴松了口气,“说实话,托你梁叔的福,我虽然出身成分不好但也没遭过罪,当年因为嫁给了他就不用去下乡插队,不然我还不一定嫁呢,你可不知道,你梁叔长得不好看!”
“噗嗤……阿姨我发现你是真没把我当小辈看,居然这种话都能对我说!”苏云溪夸张地扶额。
“怎么了我把你当忘年交不行呀?还是你想等大学毕业以后给我当儿媳妇?”
“你等得急吗?”在梁琴的感染下,苏云溪也开起了玩笑。
谁知梁琴竟然煞有其事地考虑了一会才说道:“还真等不及,你要是真考上大学怎么着也得念上四年吧,我儿子今年都二十六了,要他等你到三十岁,不现实,除非你落榜,不读书马上跟他领证!”
“越说越离谱了,我还连你儿子的面儿都没见过呢!再说了哪有你这样的忘年交,不盼着我点好,倒盼我落榜啊!”苏云溪没好气地摇摇头,相比梁琴的儿子,她倒是对梁琴的丈夫梁兆康比较好奇。
梁兆康
肯定是好丈夫,只有幸福美满的婚姻家庭,才能让女人活得随心所欲。
“其实读大学也不见得有多好,你要是嫁给我儿子呀,别的不说,我现在过什么日子,你将来就过什么日子,怎么样,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许是知道已成定局,梁琴反倒更加放开了说笑。
苏云溪干脆不接茬,扯开话题问道:“咖啡呢?说要请我喝咖啡,结果我人来了连咖啡味儿都没闻着!”
“走走走,进屋去,早都弄好了,就等你来!”梁琴也不再说笑了,牵着苏云溪的手进屋,高声喊道:“孙妈,把杯子摆上吧,其他的不要弄了我来就好。”
“好的太太。”孙妈应了一句便有条不紊地摆好了成套的咖啡杯,杯子杯碟小勺子,连装方糖的玻璃罐都摆放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