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由大渊皇帝亲笔所书的国信被送到了北宣。-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关于两国通商事宜,宋倾岚在国信中写得十分明了。收到国书后,北宣皇帝公孙胜当即召集了群臣商议此事,经过半日思虑,公孙胜将同意两国通商的文书交予本国使臣,八百里快马加鞭送往渊境。
之后便是等待大渊的使团前来商议具体事宜。
一切都十分顺利。
却并没有遂了所有人的愿。
下了朝,公孙鸣被公孙胜传唤去了侧殿。
北宣的皇宫建得大而空,整个侧殿的横梁都高高耸起,顶部更是绘着繁复驳杂的图腾壁画,似乎是与北宣麾下部落信仰的神仙有关。
公孙鸣身披一件古青色的斗篷,金冠环佩,步伐沉稳,端的是富贵淡雅,玉树临风。
他行至矮榻前,撩开衣摆,下跪。
“见过父皇。”
公孙胜年逾六十,已是倍显疲态,坐在那里像是一桩干瘪的树干,因为太过羸弱,宽袍大袖的衣裳套在身上显得空荡又拖沓。
他那浑浊的双眼掠过公孙鸣一瞬。
随即老皇帝沙哑道:“起来吧,我的儿子。”
“谢父皇。”
“坐。”
公孙鸣把斗篷脱下,交给了身边的宫人,坐在了公孙胜的对面。`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二人面前放着一壶香喷喷的乳茶,还有一碟子圆润饱满的炒米。
虽然现在月份靠后了,北宣的天可一直没见多暖和。
幸好侧殿中还算温热,公孙胜也不至于冷得厉害。
他咳嗽了几声,宫人便上前想要为他抚背,被公孙胜阻拦。他开口道:“刚刚在朝上,你似乎不同意这件事。”
他指的是与大渊通商这件事。
公孙鸣垂下眼皮,道:“儿臣没有,父皇做的决定,儿臣无任支持。”
“呵呵。”
公孙胜摇摇头,叹气,道:“你是我的儿子,我又如何不了解你。”
公孙鸣没接话。
“儿啊。”
公孙胜给他倒了一杯乳茶,道:“父皇老了,年岁高了,也折腾不起了。在你平平安安即位之前,父皇只想把这江山,完好地交到你的手里。”
“你得理解父皇。”
公孙鸣接过小碗,道:“儿臣明白,父皇用心良苦,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那就好。一直以来,父皇最看好的便是你了。”
公孙鸣姿态尊敬,低眉敬茶。
父子二人相对无言。
片刻后,公孙胜仿佛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三弟他可好?他已是许久未曾回皇都了。\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说起公孙昊,公孙鸣淡笑了一下道:“他一切都好,父皇放心便是。”
“好,若得了空,便传他回来一趟吧,咱们一家人好好地聚一聚。”
“是,父皇。”
又过了一会,公孙胜便觉得乏了,和公孙鸣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被宫人搀扶着回寝殿歇息了。
公孙鸣面无表情地出了侧殿。门口,洛金乌正等着。
洛金乌上前,帮公孙鸣系上了斗篷。
二人一前一后而行。
洛金乌低声道:“殿下,您可劝过陛下?”
公孙鸣冷冷道:“劝?孤拿什么劝?整个朝堂没有一个人反对,我一意孤行让父皇收回成命,这不是逼宫吗?”
洛金乌皱眉道:“可一旦此事敲定,我们也许就要收兵了。之后若是再想出兵就很难了。殿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谁说我们要收兵?”
公孙鸣摸了摸扳指,道:“不光不能收兵,我们还要伺机而动,绝对不能因为这种虚与委蛇的手段而退缩。”
洛金乌目光闪动。
“其实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洛金乌挑眉,表示不解。
“一旦通商之路形成,那么他们整个九边戍守的重心一定会从边城转移到整条互市的道路上去。安北侯会分出很多兵力。”
洛金乌顺势道:“届时我们就可以从他们最薄弱的地方突破而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公孙鸣微笑。
他喃喃道:“安北侯,沈将军。这样一个人杰,届时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呢?”
洛金乌冷哼了一声道:“无论如何,对殿下有威胁的人,纵横千里,臣也必除之。”
公孙鸣站定,回身轻轻拍了拍洛金乌的肩膀,道:“你如此忠心,孤很是欣慰。”
“好了,备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