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便利,离高速口只有三公里!”
苏宁下车,海风夹杂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滩涂上,几只白鹭正在觅食,远处红树林在风中摇曳。
他弯腰抓起一把泥土,熟悉的触感让他恍惚回到了童年。
“生态太脆弱了,”苏宁摇头,“这里不适合建工厂。”
“苏总多虑了!”林局长急忙说,“这算什么生态?每年台风一来全淹了!省里已经同意我们填海造地……”
“林局,”苏宁正色道,“永仁集团不会在这种地方建厂。如果宁德没有合适的工业用地,我们只能考虑其他城市了。毕竟当初有些部门也是这样拒绝我们的。”
林局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苏总,您可能不了解情况。这块地是王副高官亲自过问的,当地村民也愿意低价转让相邻地块……”
“再说吧!以后会有机会的。”
回酒店的路上,苏宁接到了苏州工业园区负责人的电话。
“苏总,听说您在家乡考察?我们园区刚批下一块五百亩的工业用地,各项指标都符合新能源产业要求,您有兴趣来看看吗?”
挂断电话,苏宁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
快十年了,家乡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权力与利益的游戏仍在继续,只是这次,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局外人。
当晚,苏宁独自来到老宅所在的村子。
借着月光,他找到了老屋门前那棵记忆中的老枇杷树。
树干上还留着他小时候刻的歪歪扭扭的字迹:“苏宁到此一游”。
“阿宁,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宁转身,苏烈叼着烟,从阴影中走出来。
“真的不考虑投资家长了?”苏烈吐出一口烟圈。
“目前没有任何投资计划了。¢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苏宁平静地说,“你父亲还好吗?”
“挺好的!已经出院了。”苏烈的语气相当的微妙。
“看来二叔这是心病。”苏宁沉默了一会再次说道。
没有理会苏宁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苏烈反而是满脸古怪的看向苏宁问道,“阿宁,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我们福建去美国打拼的老乡多如牛毛,为什么你就能在这么短时间获得了成功?真的像老少爷们传言的那样违法犯罪?”
“烈哥,当初我踏上偷渡美国的货轮就是已经违法犯罪了。”
“……”
月光下,两个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传来犬吠声,恍如隔世。
苏宁望着夜色中的小山村,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
阿美莉卡洛杉矶圣莫尼卡的山顶别墅里,苏宁赤脚踩在温热的柚木地板上,任由太平洋的风穿过落地窗,吹散他发间残留的上海梅雨气息。
三个月了,他终于回到了这个能让他真正放松的地方。
浴室的黄铜水龙头还滴着水,浴缸边缘搁着半杯威士忌……
这是回国三个月来第一次真正放松。
他仰头将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感受酒精灼烧喉咙的快感。
在美国,他是永仁集团的董事长和总裁,是华尔街金融新贵;在华夏,他是归国投资的爱国商人,是地方政府争相讨好的财神爷。
但只有在这里,在这座能俯瞰整个洛杉矶的别墅里,他才能短暂地做回自己。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文化休克?”艾米丽·陈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封刚拆开的信。
她今天穿了件香槟色真丝睡袍,黑发随意挽起,露出混血儿特有的精致轮廓。
作为第三代华裔,她身上已经看不出当年旧金山五福帮大小姐的戾气,只有斯坦福法学院打磨出的锐利眼神。
苏宁接过信纸扫了一眼,是宁德市招商局发来的“恳请重新考虑投资”公函,落款处盖着鲜红的公章。
他轻笑一声,信纸滑入垃圾桶:“这叫东方特色挽留仪式。上周他们听说我在苏州投产,据说连夜开了三次协调会。”
艾米丽走过来,手指抚过他锁骨上方新添的抓痕……
那是上周在苏州工厂亲自调试设备时被钢板刮的。
“我认识的苏宁是能在墨西哥帮枪战里谈笑风生的男人。”她指尖用了点力,“怎么这次